第10章 住进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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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那日清晨起了大雾，筒子楼里飘着此起彼伏的煤烟。陆颜蹲在公用水池边刷洗腌菜缸，听见二楼王婶扯着嗓子问徐璐：&#34；真搬去西郊平房？那儿前年闹过黄鼠狼......&#34；

&#34；孩家里人多，这房子实在住不开，只能去租房住了。&#34；徐璐把捆好的铺盖卷往板车上甩，蓝布头巾下渗出冷汗。这个谎言像浸了水的麻绳，随时可能绷断，现在的人都喜欢往筒子楼住着。

陆婷把铁皮暖壶砸进竹筐，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她今早发现自己的雪花膏被换成了蛤蜊油，此刻正用染布车间学来的脏话咒骂着。陆颜知道姐姐在气什么——那瓶被掉包的雪花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掉包，你说那就拿了吧，还好心给个蛤蜊油。

&#34；二姐！蚂蚱笼能带走不？&#34；陆军举着竹编小笼冲下楼，陆敏在后面追着喊：&#34；蝈蝈罐！蝈蝈罐忘拿了！&#34；

板车轱辘压过青石板时，整栋筒子楼都在窗后窥视。陆颜抱着装满粮票的铁皮盒坐在最前面，听见后头传来压低的议论：&#34；老陆家哪来的钱......&#34；

父亲陆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盖过了所有流言。

推开褪色的朱漆木门时，一丛野葡萄藤扑进怀里。

&#34；这井还能用！&#34；陆军扑到青石井台边，木桶坠下去的闷响惊醒了梁上的燕子。陆敏蹲在墙根挖出半截粉笔，在水泥地上画起跳房子格子——这是她在筒子楼永远不敢做的奢侈事。

&#34；妈，东屋给您和爸住。&#34；陆颜推开雕花木门，光屏在眼底闪过兑换记录——这张拔步床用余额的70元换来，榫卯处还留着系统修复的淡蓝色残影。

陆婷把行李摔在西厢房炕上时，突然抽动鼻子：&#34；哪来的樟木香？&#34；她掀开炕席，露出底下整排的防虫药包，油纸印着生产日期。

晚饭是在葡萄架下吃的。陆颜从拼夕夕换的铸铁锅炖了土豆粉条，肥肉片在夕阳下泛着油光。徐璐破天荒没问猪肉来源，只是往陆沉碗里夹菜时，筷子尖掠过他磨破的袖口——那里已经缝上了崭新的劳动布补丁。

&#34；明天去供销社扯块的确良。&#34；陆沉突然开口，惊飞了陆敏发辫上的蜻蜓，&#34；给三丫头做件像样的衬衫。&#34；

......

深夜，陆颜蹲在灶间研究新换的煤炉。光屏里&#34；蜂窝煤优惠装&#34；正在打折，但她更在意刚解锁的&#34；家居改造&#34；区。当她把从废品站淘来的《机械设计手册》残页投入兑换口时，外面突然传来轻响。

&#34；谁？&#34；她攥着火钳冲出去，月光下陆君正在修葺歪斜的鸡窝。新换的灯芯绒外套沾满草屑，袖口却还工整地卷着。

&#34；大、大哥？&#34；

&#34；东墙要加层石灰。&#34；陆君说话时仍低着头，锤子精准砸进木楔，&#34；防蛇。&#34；

陆颜看着他脚上崭新的劳保鞋，鞋带系成标准的军工结。这双鞋花了她三张工业券，此刻正稳稳踩在潮湿的泥土里。

“好”陆颜说道。

第二日清晨，陆颜被麦香唤醒。徐璐正在用新石磨碾玉米，隔壁张婶送来的腌萝卜脆响回荡在院里。弟弟趴在葡萄架下写作业，铅笔头是从拼夕夕换的绘图笔——他至今以为这是废品站捡的。

&#34；颜颜，接电话！&#34；管公用电话的孙大爷在墙外喊。陆颜跑过青砖铺的甬道时，踩碎了昨夜陆婷摔在墙根的雪花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