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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方才学生们挥拳裸袖,还是如今四野阒然,顾司令都没侧目。
“这样吧。”顾还亭的音调不大不小,恰好在一个旁人听不分明,而当事人却忧心旁人是否能听闻一二的程度,“我斗胆给您指一条路——”
顾司令这么个不给他台阶下的态度,市长万不肯露怯,反倒深吸一口气,潦草道:“您说罢。”
“现在,站上那台子去。不论您能不能解决、怎么解决,起码把你的态度敞开给大家看,给全国看。联众国成立后,第一场游行示威是在北宁,市长缩在这高楼大厦里不置可否,多光彩啊。”顾还亭毫不留情地说。
北宁市长做了也有些年头了,还没见过如此不给他面子的人。
顾还亭这个人,软硬不吃,在正事面前,是连大总职也不非常认可的,更别说和他礼尚往来。
市长脸涨得通红,只怪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时激动冲出门来,现在就是想下台也难。
市长先生不置一词,倒是也已经甩了衣袖,抬手让人抬起警戒线。
那边,顾还亭已经重登上台,说:“请大家稍安勿躁。市长先生何尝不渴望着一个能够和当今进步青年共同商讨的机会?至于我方才所言,句句为实。北宁驻军在这里,诸位大可以畅所欲言。”
“非常渴望机会”的市长先生硬着头皮上了台,先装模作样地拍了两下话筒。
没能拍到第三下,已经有学生争先恐后地尖锐问“您方才为什么不露面?”“警察守在这儿是做什么的?”“北宁的外来籍问题怎么解决?”
市长先生面对着学生们自己制作的大字横幅,局促地挑着问题回答。
顾还亭没有漏下市长先生口中吐出的一个字,倒是没抬眼。将军立在四位师长旁边,也立在讲台边,目光静静地落在某一点上。
偶然,又并非仅仅是凑巧,司令一时兴起朝人群之中看去,偏偏终于看见了何楚卿和顾一盈。
顾司令早就似有似无地在人群里梭巡,怎奈聚众太密集,没能看遍。
四目交投,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或许在臆想里,他们已经说了些话。
临街洋楼里,不乏正在隔岸观火的外邦人。
其中一个落座在躺椅上,洋台的大理石栏杆中央,正好映出了博人眼球的军官的身影。他用英语问:“那男人是谁?”
他身旁的友人正品红酒:“宴会那天你错过了,没有和他认识。他是北宁的司令。”
“唔呼。”外国人轻声欢呼了一声,“一张三妻四妾的脸。他这种人,能装模作样的扮演多久的爱国将领呢?过不了多久,就会沉浸在...我不肯定,但我的意思是,你懂吗?沉浸在美酒和女人怀抱里。”
他的友人哈哈笑了两声:“女人?不,他喜欢男人。哈哈哈,兴许是某个漂亮男孩儿的口腔里。”
他先是顿了一刻,很快为这荤味儿的笑话昂首大笑。
“不论怎么样。”他仍盯着那位年轻的将领,“这个国家在年初的时候,将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商人踩在脚下。不过幸好,他们还有些好处可捞,内部也不安生。据说‘风水轮流转’,也该为我们死去的同胞讨还一些公道了。楼下这些小丑,演完他们的戏码了吗?”
北宁市长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
虽然不见得能逻辑清晰地将所有人的问题一一解答透彻,倒也足以“听君一席话”,却“不见长安见尘雾”。
反正横竖是见着了点东西的,不至于空手而归。
台下还正七嘴八舌,市长已经大手一挥,欣慰地笑笑:“既然大家的问题我已经回答的差不多了,那么,今日,就请诸位学生朋友呢,先回家去。已经是晚饭时分了,家里人等你们也等急了,这路口啊,也堵塞了许久!这样、这样——等明日,《北宁时报》的记者呢,会将我说过的话整理、刊登,若还有疑惑,大可以写信过来询问,那么,就这样。”
市长先生拍拍屁股,走得一身轻松。重又进了警戒,和他出来时候全然不同,只觉得自己留给大众的背影含着说不尽道不清的意蕴。
进了门,他才抹了两把额头的汗水。
裴则焘还在厅内,坐着喝着茶将他方才说过的话听尽了。人一进来,他先起身去握了握手,说:“辛苦了!”
遥遥看见路口的人群真的已经有了散开的征兆,市长才把这声宽慰领了:“我辛苦些倒没什么的。”
的确如此,无端担此重任的《北宁时报》的记者才是真辛苦。
人群确在渐渐散开了,队尾的学生通过前面人的口耳相传,已经听闻了不少。有着大冤情的都站在前列,加上顾司令一句话已经抵过了市长先生不知所云的碎语,也算不虚此行。
北宁驻军从队列首站到队列尾,散开后,他们还要负责确保不要发生踩踏,因此都还各司其位,没有动。
此次北宁驻军到了不少,将领也都在。
何楚卿有点不晓得到底该不该去找顾还亭,生怕唐突。顾一盈倒是紧盯着兄长,有点跃跃欲试。
柳兴萼离开前愤愤然地一甩袖:“表面功夫,息事宁人!早知这群人这么好打发,我何必来?笑话!”
何楚卿望过去,还平白受了他一记白眼。
白花重抱歉地朝他点点头,紧追上柳兴萼去了。
回过神来,顾还亭朝他留意的一眼刚好被薛麟述打断,司令收回目光:“去统计一下,遭受委屈,家里人卧床的有哪些人。”
白鹭凑过来问:“你这是要自己出钱吗,活菩萨?”
打发走了薛麟述,顾还亭说:“今日除了驻军参与巡防之外,其实没有任何回应。到底还是学生,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政府难逃其咎,得做点实事。”
“他们会心甘情愿地掏这个钱吗?”傅月襄说,而后很快自问自答,“不过,如果我们增设城内巡防的话,倒是有不少机会从他们口袋里掏钱。”
白鹭又问:“对了,你这个增设巡逻,是现诌的还是已经知会上面了?”
...
在说话的间隙,顾还亭朝着顾一盈和何楚卿招了招手。
傅月襄略抬眼一瞧,默不作声地换到了顾还亭另一侧,更靠外的位置。顾一盈正奔着这边来。
搁在彼此中间的人都退开,才发现其实两厢相隔不过十几米。
不知谁在这关节往天上挥了一把纸。
白花花的纸,来自刚分散开来的人群四面八方纷飞。这条街从头到尾,没有一处幸免。
大家正热火朝天地三两聚堆,将方才对峙之下的对话逐一分析。被劈头盖脸地洒了一头纸,皆是好奇地去找源头。
那些散落纸张的人从窗户口探出头来,动作迅速地撒完,接着猫腰又退出去了,只有极少的人瞥见了一点身影。
何楚卿恰好被一张纸砸到肩头,又落在地上。
他刚躬身去细看,上面竟是写了一个人的名字——王越临,虹海某县人士,于联众元年肆月...
后面没看清,这纸张就被风卷着吹跑了。
这妖风倒是也顺便带了另一张裹在他小腿上。
何楚卿抬眼,见顾还亭也正摸了一张恰好落在肩上的纸张。他便蹲下腰,拾起了新跑来的一张纸。
上面写:姜翠烟,元御17年生人,湖川人士...
元御是大梁的年号。此外,一张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印在其上,陈列着她从生以来最完备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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