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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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一日，夕阳如一位垂暮的老者，带着眷恋，缓缓西下。天边那几缕晚霞似火，将天空染成了五彩画卷，宛如织女撒落的锦缎。那橙红色、紫红色、金黄色的云霞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上天用最绚丽的色彩描绘出的杰作，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喜庆的纱幕。王娅楠家的小院里，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息。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温暖的光晕。春联上的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在诉说着对新年的祈愿。

小虎就像只撒欢的小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刚从学堂回来，身上还带着书卷气。今日在学堂，夫子讲了除夕的典故，从古老传说中除夕是为了驱赶年兽，到如今演变成阖家团圆的节日，小虎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此刻他满心都是对这个特殊节日的期待，脑海里还回荡着夫子讲述故事时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他一会儿凑到正在贴春联的爹爹和大哥身边，歪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问：“爹爹，大哥，这春联贴了有啥用呀？”爹爹停下手中的动作，慈爱地看着小虎，蹲下身子摸摸他的头说：“小虎啊，这春联一贴，就能把坏东西都挡在门外，保佑咱们一家平平安安，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呢。这春联上的字啊，可都是吉祥话，是对新的一年的祈愿。就像这上联‘瑞气满门吉祥宅’，希望咱们家充满祥瑞之气，下联‘春风及第如意家’，愿咱们家如沐浴春风般顺遂如意。”小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跑去看姐姐做饭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仿若仙境。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映照着王娅楠专注的脸庞。王娅楠站在灶前，恰似灶神娘娘般专注。那粉色的围裙在她身上，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福字绣纹似有灵韵。围裙是她亲手所制，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对新年的美好期待。她挑选了最柔软的布料，在烛光下，一针一线地绣着福字。那福字的笔画，她都细细斟酌，力求完美，仿佛把自己对家人和未婚夫的爱都缝进了这小小的图案里。她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专注。她手中的铲子有节奏地翻动着锅里的红烧肉，眼神紧紧盯着，就像盯着稀世珍宝。那红烧肉在热油中翻滚，色泽愈发红亮，宛如寒冬红梅映雪，又似晚霞燃天。每一块肉都在热油的拥抱下，逐渐变得饱满多汁，外皮微微收缩，呈现出诱人的光泽。王娅楠微微歪着头，汗水从额头滑落，如珍珠般晶莹。她的双颊因炉灶的热气而泛红，更添几分娇俏。她笑着对正在切菜的陈氏喊道：“娘，您瞧这红烧肉，色泽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少宣哥哥定会喜欢。”陈氏停下手中菜刀，抬起头，眼中满是慈爱地看向女儿，嘴角含笑：“楠儿，你这心思都写在脸上啦，可要好好做，莫要焦了。这红烧肉可是年夜饭的重头戏，少宣那孩子稳重，口味也挑，咱们得做得精细些。毕竟他是你的未婚夫，这年夜饭可得让他吃得满意，让他感受到你的爱意都在这道菜里呢。”

陈氏站在案板前，身姿优雅如兰。手中菜刀与案板碰撞，“笃笃”声似新春鼓点，在这热闹的厨房里奏响了一曲独特的乐章。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仿佛是为这除夕的盛宴打着欢快的节拍。她切菜的手法娴熟无比，每一刀下去，蔬菜的鲜嫩便展露无遗。青菜嫩绿如新芽，那是在自家菜地里精心培育的。陈氏每日清晨都会提着水桶，穿梭在菜畦之间，轻柔地为青菜浇水，看着它们在阳光和雨露的滋养下茁壮成长。胡萝卜橙黄似暖阳，是从集市上挑选的最鲜嫩的。她在集市上的众多摊位前徘徊，仔细比较着每一根胡萝卜的色泽和粗细，只为选出最适合年夜饭的食材。山药洁白如雪，堆积在案板上，宛如一座五彩小山。陈氏看向王娅楠，轻声道：“楠儿，这年夜饭每道菜都得是精品，尤其是给少宣的，你可得仔细些。这年夜饭啊，不仅是为了饱腹，更是咱们对亲朋好友的情谊，对少宣来说，更是你对他的爱意。每一道菜都是你情感的寄托，就像这青菜，代表着生机与希望，希望你们的生活充满活力；这胡萝卜象征着甜蜜，愿你们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这山药寓意着健康，希望少宣身体强健。”王娅楠红着脸点头：“娘，我知道，我定全力以赴。我想着少宣哥哥平日读书辛苦，这红烧肉做得软烂些，他吃着也能舒心。我希望他吃着我做的菜，能感受到我的心意，知道我时刻都牵挂着他。”

王老太在蒸笼边忙碌着，她就像守护宝藏的老仙翁。蒸笼热气如巨龙奔腾，冲向屋顶，那腾腾热气中似乎蕴含着新年的希望。白色的热气弥漫在整个厨房角落，带着蒸笼里食物的香气，如梦似幻。王老太眯着眼，皱纹在热气中更深了，却满是慈祥。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痕迹，就像是一部家族历史的记载，每一道皱纹都诉说着过去的故事。她用筷子轻轻戳了戳粉蒸肉，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婴儿。肉微微颤动，那细腻的触感从筷子传到她的手上，她仿佛能感受到肉的鲜嫩。她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走过来的王娅楠说：“娅楠啊，这粉蒸肉讲究个软糯，入口即化才好。少宣那孩子稳重，定爱这口，这肉就像咱们对他的情谊，浓厚着呢。这粉蒸肉的米粉，我可是用咱们自家的稻米，细细研磨而成，那稻米是咱们在丰收季节精心收割、晾晒的，每一粒都饱含着咱们的辛勤劳作。再配上香料，定能让少宣吃得开心。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可得把他照顾好了，这年夜饭就是个开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让他一直感受到家的温暖。”王娅楠轻轻点头，眼中闪着期待之光：“奶奶，我都能想象少宣哥哥吃时开心的模样了。他读书时那般认真，吃这粉蒸肉的时候，应该也会很满足吧。我希望他每一年的除夕都能吃得开心，以后我们成了亲，我要天天为他做好吃的。我会早早起床准备早餐，让他在一天的开始就感受到满满的爱意；中午为他准备丰盛的饭菜，让他在忙碌的学习后能好好补充体力；晚上则为他准备温馨的晚餐，让他能在一天的疲惫后放松身心。”

这时，小虎跑了进来，小脸跑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他穿着崭新红衣，金线绣的吉祥图案在烛光下闪耀。如意锁精致无比，似能锁住世间美好；小鱼鳞片金光闪闪，仿若在水中游动；团圆大圆盘神秘花纹，诉说古老传说。这红衣是年前母亲特意为他准备的，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针一线地绣着这些图案，每一个图案都寓意着吉祥如意。她希望小虎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也希望家庭团圆幸福。小虎拉着陈氏衣角，撒娇道：“娘，我饿啦。”陈氏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小馋猫，年夜饭还没好呢。你等会儿给玉少宣家送些饭菜去，这是重要之事。你可知这其中的意义？这是咱们与玉家情谊的体现，过年送咱亲手做的饭菜，是心意，是祝福，更是你姐姐对少宣哥哥的一片深情。懂不？”小虎用力点头：“懂啦，娘。我在学堂里学了，礼尚往来，咱们和玉家交好，送这些饭菜就像夫子说的，是一种美好的情谊传递。我一定送到！我知道姐姐很喜欢少宣哥哥，这饭菜里有姐姐的爱呢。”

饭菜备好后，陈氏将红烧肉和粉蒸肉盛在青花瓷碗中。那碗精美非凡，是陈家祖传之物，承载着家族的历史与情感。牡丹雍容，花瓣层层叠叠，色彩鲜艳欲滴，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用最细腻的笔触描绘而成，似乎还带着清晨的露珠。那露珠在花瓣上闪烁，仿佛是花朵的眼泪，又像是上天赐予的珍珠，让牡丹更显娇艳。芍药婀娜多姿，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展现出自己的柔美，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有的芍药花瓣微微卷曲，像是羞涩的少女，有的则完全展开，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清幽的兰花则宛如一位位高雅的仙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它们的姿态优雅，叶片修长，与花朵相互映衬。每一朵花都栩栩如生，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迷人的芬芳。陈氏先用干净的布把碗仔细地包好，那布是用上等的棉布制成，质地柔软得如同婴儿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布上“吉祥如意”“阖家幸福”字样绣得精美绝伦，这是陈氏花费了数月时间绣成的。她在闲暇的午后，坐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一针一线地绣着这些祝福。每一针都饱含着对家人和朋友的祝福，尤其是对玉少宣和王娅楠这对未婚夫妻的美好祝愿。她希望他们的生活吉祥如意，家庭永远幸福美满。再将碗放入竹篮，竹篮精致，是村里手艺最好的篾匠编制而成，编织的纹路细密而整齐，每一根竹条都经过精心挑选，泛着淡淡的竹香。篾匠在编制时，全神贯注，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竹条之间，如同在演奏一场精彩的艺术之舞。篮子的边缘还装饰着一些彩色的丝线，打成漂亮的蝴蝶结，那些蝴蝶结在灯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为篮子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篮子里还有爽脆咸菜和香甜水果。咸菜是陈氏按照祖传秘方腌制，经过多道工序。她先将新鲜的蔬菜洗净晾干，然后用特制的酱料精心涂抹，再放入密封的陶罐中，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每一根咸菜都爽脆可口，带着独特的风味。水果则是挑选的最饱满、最香甜的，有从果园里采摘的红彤彤的苹果，寓意着平平安安，还有金黄的柑橘，象征着吉祥如意。这些都是为了搭配红烧肉和粉蒸肉，让这礼物更加丰富，也更能体现出心意。陈氏把篮子递给小虎，叮嘱道：“小虎，小心些，莫洒了，要有礼貌。这篮子里装的可不只是饭菜，是咱们对玉家的情谊，是你姐姐对少宣的爱。你代表着咱们家，一定要把这份情谊完整地送到。”小虎接过篮子，一脸严肃：“娘，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说完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