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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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孟寨所在的山坳中升起了淡淡的云气，朦朦胧胧的，从远处看去好似与世间隔着一层青纱帐一样，好不真切。

孟长尉的家宅处于留孟寨的最后面，占地不小，主要分前后两个院落，屋墙皆是由黄土碎石垒砌，覆盖屋顶的并非陶瓦，而是由茅草搭制而成。

前院不算通堂，共有四间房，院内比较空旷，一般摆放一些杂物和养殖着鸡鸭牛羊猪等，与山寨的主干道相连，对面没有邻居，而是山坳的边缘。

后院不算通堂，一共一间房，院内种满了冬天能吃的白菜，白萝卜和胡萝卜，看来用来充当一家人一年四季的菜篮子，后面有个大坑，里面长满了种类比较杂的林木。

两个院落之间由及腰高的篱笆连在一起，看起来颇为的简陋。

在村里，孟长尉的宅院算是不错的了，即便如此依旧破烂不已，可想而知留孟寨的人生活要比楚家村的白丁都要艰苦一些。

楚怀楠领着清阳河神停在舅舅家的大门口，十多年故地重游，他心里颇有些感慨，当年和父母来此，谁能想到年后他们便遭遇了不测，如今想来简直恍如隔世。

奇怪的是按照习俗，谁家刚死了人都会在家门口挂着白绫，房门上要贴着黄麻纸，虽然有三里不同村，五里不同俗的说法，但是少年小时候清楚的记得留孟寨有人死了都会这样做。

根据信里说的，孟长尉刚死不久，家门口的白绫和黄麻纸应当存在才对。

难道舅舅没死不成？

少年站在门口疑惑不已。

清阳河神不懂人间礼俗，见楚怀楠一动不动，她不好催促，站在原地左右瞧来瞧去。

“有人吗？”

楚怀楠右眉一扬，扯着嗓子叫出声来。

院内紧接着传来一声声鸡鸭鹅叫的声音，安静的气氛顿时乱哄哄起来。

“谁呀？”

紧接着院内堂屋中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回应声，话音刚落，一名个头中等，皮肤黝黑，模样憨厚的年轻男子走入院中，冲着院门瞧来。

“你是孟锦林？”

楚怀楠见男子模样很像记忆中的表哥，轻轻问出声来。

“公子识的我？请问您是？”

孟锦林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怀楠，见其身着白生服饰，难掩贵气，加上生的是风神俊朗和英气逼人，让他不敢直视，以为是哪一家的公子走错了门，连忙微笑着恭敬抱拳回应。

不知是父亲刚去世没多久的缘故，或是其它原因，男子脸上难言疲惫和哀愁之色，是以笑起来萧瑟无比，令人顿觉凄凉。

“表哥！怀楠啊！我是楚怀楠啊！你我小时候曾在一起玩耍过。”

楚怀楠心里此时颇不是滋味，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凄然笑了起来。

“怀楠？楚怀楠？你是姑姑的儿子？”

孟锦林双眸微微一瞪，抬手指着楚怀楠，叫出声来。

“是！”

楚怀楠重重的点了点头。

“哎呦老弟，你啥时候成就白生位格了？搞得老哥我都不敢认了！”

孟锦林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大喜，连忙道出声来。

“说来话长。”

楚怀楠深深瞧了孟锦林一眼，悄悄半开了四瞳，发现表哥眉心处也是悬凝着一团浅浅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