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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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鳞男子将剑高高举起，一字不语。

他之下，是整片正面的联盟军战阵，兽人与星坠议会共编的盾兵、术师与前锋骑兵，如棋子般密布。

而在他的剑指之下——

星光开始聚集。

从天穹，从他身后那似无尽夜幕的星河之门中，一颗颗幽暗的星点被拉拽下来，顺着他的剑锋流转，凝聚，融合，化为一颗炽白色的“星核”，在其剑尖处旋转、鸣响、撕裂空气。

“那不是魔力，是——天陨之引……”诺克提斯咬牙，转头大吼，“术士！结星嵌障壁！”

八名星术祭师立即就位，以身体为核心燃烧“月印”，在联盟军阵前撑起一层灰银色的星盾，盾面隐隐有星轨浮现，环环相扣，如半球逆时运转。

“斩。”

银鳞男子只说了一个字。

下一刻——

“斩星”落下。

没有任何声音。

所有的声音都被剥夺了。

唯有一道光，从空中划落，如天庭坠剑，如创世回响，如刃穿众神。

斩星之线，自银鳞男子剑尖延伸而下，刹那间斩透了星盾——那八名祭师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便如同被蒸发了一般，身形全无。

光线贯穿整片防线！

兽人战士被斜切而断，骑兵连人带马化为白灰，术师连法杖都未能举起半寸便化作灰尘。

所过之处，地面被彻底割开。

一道长逾百米、深不见底的焦裂痕迹横贯整片战场，如一条沉睡千年的巨蛇忽然睁眼，将联盟军的中军与前锋生生斩裂开来。

血雨与星屑交织飞舞。

天穹中云层被一分为二，强光之下，远处大剑战士团的披风也被震动而扬起。

银鳞男子收剑。

他无喜无怒，只冷冷俯视地上幸存者。

那道深裂如刀痕的焦痕仍在燃烧，联盟军前线一半几乎尽毁。

灰尘翻腾间，银鳞男子已在天穹转身，身后的链翼微张，锋芒再度汇聚，下一击将至。

大地震颤。

这一次，米莉亚动了。

她未出声，只抬步踏出，碎石飞起，她脚下已然陷出一个小坑。

特蕾莎跟在她右侧，眼神漠然，右手大剑倾斜斜拖，剑锋下压地面，留出一道细痕。

十一人列阵，无需语言。

辛西娅走到队列左翼，双臂垂落，银发被风扯动，她的眼睛紧锁高空。

“来得好快。”迪奈芙喃声低语，右手双剑早已在掌间反扣。

海莲双手大剑后拄，肩一震，碎砂飞散。

所有人动作间没有任何废话，没有讨论，只是一种战士间的沉默契合。

特蕾莎轻抬头，那双灰金色的眼睛冷冷看向半空中悬停的银鳞男子。

——无声地，像是一种“宣战”。

而银鳞男子——

他那双眼中第一次闪过变化：不是敌意，而是……略带迟疑的凝视。

他缓缓低头，看着特蕾莎。

链翼半张，像是要动，又像止步。

下一息，他猛然高掷链刃，剑风破空，目标直指战士列阵左翼——辛西娅所在的位置！

“散开！”

米莉亚暴喝，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疾影冲出。

辛西娅足尖一点，横移三步，但那刃速过快，刃影犹如星光破空，下一瞬便临身！

砰！！

一道剑影迎空拦住了链刃。

是特蕾莎。

她动了。

一剑平斩，斩在刃链上，两股惊人的力量在空中激荡。

银鳞男子第一次退了半步。

那一刻，整个战场沉寂了一瞬。

特蕾莎微抬下颌，眉宇低垂。

没有话，只有剑锋再度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