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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挺庆幸的,庆幸叶有田已经死了,叶安还在坐牢,张小青痴呆了。最近这些事情,特别是今天叶有山他们找来社区,让我有些后怕,如果叶有田没有去世,张小青没有痴呆,叶安没坐牢而是继续在外面做混混,他们会不会来缠上我?”
小舟敛了神色,安慰道:“十年,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按着现在的情况来做。张小青送去养老院,哪怕她再活个几十年,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我们也养得起。叶安,叶安出狱还有几年呢,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眼下是叶有山,这次没堵上你,可是你家就在那,他会不会找上门?”
一直以来,叶家的亲戚都知道叶十年的存在,知道她被叶有田赶出了家门,知道她跟着舅舅孤苦伶仃的生活,但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援手。
他们袖手旁观。
不过,他们也知道叶十年读到了博士,或者他们也在等着有一天,可以再重新攀上这门亲戚。
怪不得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想到这,十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皱着眉说:“有这个可能。不过眼下叶有田的丧事还没办好,张小青也还没住进养老院,他们应该也不会直接上门来闹。就怕这些棘手的事情解决了,他们要来坐收渔翁之利。”
小舟见十年如此担心,立马调整了情绪,镇定地安慰她道:“不过这是最坏的设想了,大不了就花点钱息事宁人。”
“可是小舟,人的贪婪是无限的。”
小舟仔细想了想,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说:“十年,有我在,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
十年低头笑了笑,说:“其实有时候我做梦,会梦见和他们吵架,吵得酣畅淋漓的,特别爽。”
小舟也笑了,说:“想象不出你吵架是什么样子,感觉你生气起来也是淡淡的。”
“你见过我生气吗?”
“好像真没有见过你火冒三丈的样子。”
“小舟,我很小就知道,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但实际上,我也是会生气的,只是很少气急败坏。”
“十年,以后在我这,你不用遮遮掩掩,你可以自由地去生气、去哭、去笑,就像你喝醉酒的时候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顾。”
“小舟,谢谢你。”
只是“做自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特别是对于叶十年这样已经像一个苦行僧一般规训了自己近二十年来的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之前,常常思虑过重,而且总是不免往坏处想,而在思考的过程中,很多情绪就流逝了。
十年缓缓开口,继续说:“小舟,我可能没有办法像你这样坦荡和直白,但是有一点你不需要怀疑。”
“嗯?”
“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小舟坐起身来。
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们分隔两地,为何他不在她身边。
他多想拥她入怀,多想亲吻她。
这么简单的文字,竟然排列成了如此浪漫的话,她说得竟如此动人。
“十年,我好想你。”
思念,刻骨铭心的思念。
轻轻颤抖。
“我也想你。”
十年看着远处,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思念,苦痛中夹杂着欢喜,欢喜中掺杂着希冀。
那是独属于恋人的相思。
“就像你说的,我们做的是最坏的设想,或许叶安坐了几年牢出来真的改头换面了,或许叶有山讲些礼义廉耻也不会贸然找来我家。”十年看了看时间,接着说,“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嗯,不管碰到什么,你都得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撑着,我们两个人想办法,总能多想些。”
“嗯,好。”
“十年,对不起,不能陪在你身边,什么忙也帮不上。”
“但是我知道,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在。”
“十年,我爱你。”
“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十年一个人在田埂上坐了一会,四周都静静的,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调整好心情,十年这才给家伟打去电话。
“家伟,你到家了吗?”
“刚停好车,怎么了?”家伟刚熄了火,就接到了十年的电话,索性放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我想了想,你能不能帮我和教育局那边说说,就让他们出面来给叶有田办丧事,也由他们出面把张小青送到养老院,钱我来出。”
家伟吐出一个烟圈,用拿烟的手揉了揉太阳穴,烟灰落了一身,他忙把手伸到窗外,弹落烟灰,又吸了一口。
“没问题,我去找教育局的人。不过,由他们来出面,到时候会不会有人说你不尽孝道?”
十年淡淡地说:“无所谓了,本来我也不是出于‘孝’才回来的。”
“那是为什么?”
“可怜他们吧。”
家伟摁灭了烟,下了车,又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说:“放心吧,肯定给你解决。而且这种好人好事,我想教育局那边肯定也乐意去做。你要是在平城碰到什么事找我,我不一定有办法,但是在桂城,总能给你解决的。”
“谢谢你,家伟。”
“那从明天起,这些事你都不要插手了,我帮你找人去办。”
“好的,麻烦你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平城?”
“后天吧。”
家伟又吸了口烟,说:“行,争取你回去的时候帮你把这边摆平。”
“谢谢。”
十年绕到前门,门虚掩着,也留了一盏灯给她,她推开门走进去,这才把门从里面锁了起来。
进了屋她才看见,堂屋里泄出了光线,她不禁纳闷,这么晚了,谢保德怎么还没睡?
她走到堂屋一看,谢保德坐在木头沙发上睡着了,而一旁摆着李春艳的骨灰。
他垂着头,打着呼,就那样坐着睡着了。
十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舅,回房间睡吧。”
谢保德睁开眼,缓缓抬起头,说:“你回来了,怎么搞到这么晚?没碰到什么事吧?”
“没事,都解决好了。”
谢保德点点头,抱起了李春艳的骨灰,说:“那就好,你也早点睡。”
谢保德回了房,十年在堂屋的沙发坐了会,抬头环顾这老旧的砖木房屋,好几个地方筑了燕子窝,谢保德在每个燕子窝的下方都钉了铁片接鸟屎。
十年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燕子窝里空空荡荡,燕子不知道飞哪去了。
她叹了口气,回房拿了衣服去洗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攒下一笔钱,建一栋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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