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元载和丁娘的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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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吧!”
元载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密闭的石室里回荡,像一块投入古井的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被更深的死寂吞噬。
这三个字,为这场酝酿已久的血腥密谋画上了句号,更像是一把冰冷刺骨、终于插入锁孔的钥匙,猛地旋开了地狱之门!
王准舔了舔更加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炽盛,狞笑着将册子塞入怀中,仿佛怀揣着无尽的财宝;
李屿用力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身体因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杨暄深吸一口气,那沉重似乎化作了行动的力量,眼神锐利如出鞘寒锋,将册子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要将其融入骨血;
丁娘依旧面无表情,如同万年冰雕,但那双冰冷的眸子最后一次扫过舆图,仿佛已看到无数生命在黑暗中无声凋零,而她,只是这幕惨剧最冷静的见证者与执行者;
元载则如同即将扑食的秃鹫,周身散发着一种混合着嗜血与亢奋的阴冷气息。
不再有丝毫言语。
王准、李屿、杨暄三人对着元载和丁娘,抱拳躬身,行了一个极其简短的礼。
旋即转身,动作迅捷如鬼魅,拉开密室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外甬道更深的黑暗瞬间涌入,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迅速将三人的身影吞没。
脚步声在甬道中快速远去,分向不同的方向,最终彻底消失,只留下石室内更加压抑的死寂,以及那盏青铜油灯,依旧在顽强地跳跃着豆大的火苗,映照着桌上那张仿佛浸满了鲜血的——长安舆图。
“砰……”
一声沉闷而决绝的轻响,如同命运落下的铡刀。
密室那扇由百年铁木打造、厚逾半尺的木门,在裴徽、严武、王准三人身影消失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无声地合拢。
最后一丝来自外界的、摇曳不定如风中残烛的微弱光线,被彻底吞噬。
门轴转动时仿佛连一丝尘埃都未曾惊动,却隔绝了两个世界。
它切断了与外界、与刚刚在这个阴谋核心诞生的庞大计划的直接联系,也将他们二人抛入了彼此交织、却注定充满血腥与未知的命运洪流深处。
一种巨大的孤寂感,伴随着沉重的压力,瞬间填满了这方密闭的空间。
密室内,骤然只剩下元载和丁娘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空间被无形的力量急剧压缩,变得粘稠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铅块,带着令人窒息的铁锈味。
角落里,那盏孤零零的油灯,火苗骤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也感受到了这骤变的氛围。
昏黄的光线在粗糙、布满岁月苔痕的石壁上疯狂地扭曲、拉扯,将两人投下的影子时而膨胀成顶天立地的巨兽,时而又坍缩成蜷伏角落的鬼魅,光影交错间,充满了不安与诡谲。
石桌中央,那幅摊开的巨大长安城舆图,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褪去了平日的严谨,显露出狰狞的底色。
上面密密麻麻、如同毒疮般刺眼的朱砂标记,此刻不再是冰冷的符号。
在元载和丁娘的眼中,它们是一个个鲜活跳动、即将被无情掐灭的生命坐标,是这场即将席卷帝都的血色风暴的精确导航图。
朱砂的颜色在烛光映照下,红得妖异,红得发暗,如同刚刚凝固、尚未干涸的粘稠血块。
每一个标记点,都像一颗被无形丝线悬吊、即将在黑暗中爆裂的心脏,无声地宣告着这座千年帝都即将迎来的、最漫长最血腥暗夜的序曲已然拉开帷幕。
“呜——呜——呜——”
远处,透过厚重如山的石壁,隐隐传来了叛军夜袭攻城的号角声。
那声音悠长、凄厉,如同荒野孤狼的悲鸣,又似九幽厉鬼的哭嚎,刺破沉沉夜幕,顽强地渗透进来。
它冰冷地穿透石壁的阻隔,与密室内令人心悸的死寂形成了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二重奏。
这号角,像是在为即将在城内上演的无情清洗与杀戮伴奏,又像是一声声冰冷的倒计时警钟,提醒着密谋核心的两人:外部的战火焚城与内部的肃清屠戮,这两股毁灭性的洪流,即将在这座城市的心脏地带轰然交汇。
“嗒……嗒……嗒……”
室内唯一清晰、稳定、却又令人神经紧绷的声音,源自角落那具古老的黄铜漏刻。
水滴不疾不徐地从精巧的铜壶嘴落下,精准地敲击在承水盘中,发出单调、冰冷、毫无感情的回响。
每一滴都像是直接砸在元载和丁娘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末梢上,无情地计算着生命流逝的分分秒秒,计算着阴谋最终爆发的倒计时。
这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沉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心房里回荡。
元载并未立刻走向那张象征着权力核心的石椅。
他背对着丁娘,身形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异常挺拔,宛如一杆插在狂风中的标枪,孤傲地指向未知的苍穹。
然而,这份挺拔之中,又浸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峭与冰寒。
玄色的披风将他大半张脸都深深埋藏在阴影里,只留下紧抿成一条冷酷直线的薄唇,以及那双即使在浓重阴影中,也依旧燃烧着冰冷、专注火焰的眸子。
那火焰,是压抑多年终于喷薄而出的野心,是精密算计一切的自负,是对即将掌控生杀予夺大权的极致狂热,或许……在那火焰的最深处,还潜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正视的、对即将碾碎的庞然大物般存在的本能战栗。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在舆图上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朱红标记上。
胸中,多年积压的屈辱(如在王家寄人篱下时遭受的白眼)、蛰伏的野心,对至高权力的渴望、以及终于等到雷霆一击时那种近乎毁灭的快意,此刻如同地底奔涌的炽热熔岩,在他胸腔内翻腾、冲撞、咆哮!
一股复杂到极点的情绪洪流冲击着他——那是蛰伏毒蛇终于亮出獠牙的狂喜?
是亲手拨动命运棋局、推动毁灭巨轮碾过曾经高不可攀的敌人时那种凌驾一切的极致掌控感?
还是……一丝连他自己灵魂深处都感到陌生与抗拒的、对那千年世家所代表的深厚底蕴与无形威压的、源自本能的敬畏与恐惧?
那些朱砂标记下的每一个名字,背后都盘踞着根深蒂固的门阀、交织着盘根错节的势力、甚至可能牵扯到龙椅上那位至高存在的敏感神经。
毁灭他们,意味着翻天覆地,也意味着将自己彻底置于万丈悬崖之巅,再无退路。
“丁娘,”元载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声音与他刚才在裴徽、严武等人面前那种低沉、威严、充满压迫感的语气截然不同。
它变得异常温柔,如同初春时节山涧融化的雪水,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亲昵和毫不掩饰的依赖,轻轻流淌在这肃杀的空间里。
这温柔的呼唤,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武器。
他缓缓转过身。
随着他的动作,烛光终于慷慨地照亮了他的面容。
方才那冰雕般的冷硬、孤峭仿佛被这温柔的假面瞬间融化、剥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沉醉的、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他看着丁娘,眼神专注而炽热,仿佛这充斥着阴谋与死亡气息的密室,这即将被血洗的长安城,乃至整个天下,此刻都虚化了,只剩下眼前这个墨色劲装包裹的、既危险又迷人的女人。
“元郎!”丁娘几乎是立刻就回应了他的呼唤,声音如同出谷黄莺,清脆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柔情蜜意。
她脸上那副属于不良将的、冰冷肃杀、令人望而生畏的铁面具,在元载转身的刹那便彻底破碎、消融。
那双曾让无数人胆寒、执行过无数冷酷命令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如春水般荡漾的爱恋与痴迷。
她轻盈地起身,动作迅捷而流畅,没有丝毫犹豫,像一只终于寻到归巢的乳燕,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依恋,直接依偎进元载的怀里,顺势坐在了他坚实的大腿上。
这个动作是如此自然,仿佛这个位置、这种依偎,本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
元载的双臂立刻如同最坚韧的藤蔓,环住了她纤细却蕴含着惊人力量的腰肢。
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占有和灼热到几乎要将人点燃的浓烈情欲。
指尖隔着墨色的劲装衣料,划过她背部柔韧的曲线,感受着那充满爆发力与生命力的温热。
那触感,既是对他掌控力的确认,也是一种危险的慰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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