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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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涯拿出手帕，想亲手替她擦拭最后一次眼泪，而她却直接接了过去，自己动手擦去泪痕。

“爹爹，女儿走了。”苏若雪鞠了一躬后，便转过身，“两位少侠，见笑了，我们动身吧。”苏若雪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眼神却带着坚毅的目光。

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苏无涯忍不住伸出右手，他无比希望自己的独女能回过头，再看他一眼这个老父亲。

可幼小的鸟儿终会长大，挥舞翅膀离开父母。

“苏兄。”一个声音在苏无涯背后响起，毫无预兆。

“姜兄。”苏无涯知道这声音来自好友。

“不舍得？”好友发问。

“自然不舍得，只是……那件事情的真相，我必须调查清楚。此行过于危险，她还那么稚嫩，未见识过世间险恶，身为父亲，我不能让她冒险。”苏无涯发觉自己干涸的脸竟然也出现泪水，但很快他就用袖子擦干净了。

上一次落泪，还是在苏无涯的妻子陆智如死后。

“人死不能复生，苏兄节哀。”好友须发皆白，脸上饱经沧桑。

苏无涯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好友，“姜兄，你的眼睛怎么了？”

“呵呵，人终有一死，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也早该进入了。苟活了几百年，也没什么可牵挂的。”好友已经睁不开眼，这是他生命力不足的表现。

苏无涯能够感知到，眼前之人的生命力在一天天的流逝，不久将告别人世间。

这是他少数能交心的朋友，即便他们岁数差距横跨两个世纪，二人却依旧成了莫逆之交。

“姜兄，你选定之人，也许真能匡扶这乱世。”苏无涯望着三人远去的方向，几人的身影已完全消失。

姜兄背着手，一时间百感交集，“说起此事，还得多谢苏兄。我这个老不死的身份特殊，不能直接和他见面，也只好有劳苏兄。”

“此等小事，何足挂辞？”苏无涯说完，又望向天空，空中一群飞鸟正在翱翔。

“希望他们三人……能实现你我二人未竟之志啊。”

“会的，兄弟，会的。”姜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在将所有系统之力存到系统之珠后，他的生命力就一直随着时间流逝，不舍昼夜。

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姜御韬？

苏无涯不愿意去回忆，那是一段艰难的记忆。

他曾是一名御医，看不惯庙堂宫殿内的黑暗。

自己亲自救治的赤顺帝本是明君，几年后却自甘堕落，沉迷享乐，不顾民生。

他一气之下离开皇宫，在外面漂泊游荡，当了几年游侠，接着便碰到了陆智如。

但他们身份差距极大，一个是国之重臣的独女，另一个却是无所事事的浪子。

即便二人互生爱意，也只能将其隐藏起来。

原本以为二人会就此沦为路人，却不料京城发生动乱，邪佞之徒趁此烧杀抢掠，无数百姓死于其中，就连丞相府都避免不了。

在陆智如遭遇危险之时，苏无涯挺身而出替她解难。

也就是从那时起，丞相的爱女凭空消失，陆家众人都以为已经在腊月惨案中遇难。

实际上，二人回到了苏无涯的门派避难，并育下一女，名唤若雪。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

但突然有一天，丹春谷全门被灭，只剩下还是幼儿的苏若雪。

偷溜出去替师傅准备寿礼的苏无涯逃过一劫，发觉了遍地尸体的丹春谷。

爱妻惨死，只剩下年幼的女儿。

也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拜访丹春谷的姜御韬。

“姜兄……”苏无涯刚想和姜御韬说话，却发现对方竟径直倒下，脸色惨白，最后一点生命力将要消失。

“苏兄……看来……老夫活不到那时了……替我……”姜御韬已无力气说剩余的话，只剩一点清醒的意识，去感知这世界的存在。

另一边，下山路上。

系统之珠感到了某种力量的消失。

“同曦兄快看，那不是前辈赠与给你的宝珠吗！”陈云轩叫住林同曦。

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颗宝珠竟然逃了出来，飘浮在空中，静静地散发着白色光芒，像是在为前任系统之灵默哀。

仅飘浮了几秒，系统之珠便又飘回林同曦手中。

“万物有灵，可能它也舍不得前辈吧。”林同曦将它放回到盒子中，再次前行。

三人不知道的是，在系统之珠发光时，部分光粒正朝着苏无涯的方向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