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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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貉耳少女看起来年龄和希儿差不多大。面貌虽然只是普普通通，但是给人感觉很清秀。根据刚才的对话，雪依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艾露莎，

艾露莎一把扔掉了手中那浑身是血的尸体。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刀缓缓向雪依二人走来，表情十分阴冷。

希儿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观察了一番小声道：“她没有魔法气息，并不是修炼者。”

但是尽管如此，希儿仍然不敢贸然出击，因为她担心一旦双方打了起来，那么就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好好交流了。

于是，希儿说道：“等一下，艾露莎小姐！是你的父亲喊我来的，我们两个没有地衣，可以好好谈谈么？”

“父亲？那个老头么？”艾露莎不屑一笑：“你应该看到你身后那些白骨吧？他们都是那老头派来的。现在你也做他们的一员吧！”

顷刻间，艾露莎右手的黑色戒指发亮，一股黑风从她的指环中吹出。

“雪依快跑！”说完，希儿赶忙召唤出法杖，念出咒语。一道水墙立起，艰难地抵挡黑风。

雪依自己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赶忙向后退，但是走的不算太远。观察着眼前的战斗。

“居然是魔法师，碰到硬茬了。”艾露莎一咬牙，她伸出手，戒指再一次不断发亮，黑风也越来越多，而且速度更快。

面对袭来的黑风，希儿双手握紧法杖，加大魔力输出，水墙变得更加厚实。

然而艾露莎的黑风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水墙渐渐出现裂缝。希儿额头冒出冷汗，咬着牙喊道：“艾露莎，我们就不能先聊聊再说吗？”

“和你们人族有什么好聊的！”此时，水墙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即将崩溃，希儿的额头也冒出汗水。

眼看希儿快坚持不住了，雪依在原地左摇右晃，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看起来情况不妙啊！”

终于，水墙与黑风同时碎裂，但仍然漏了一道黑风吹的希儿毫无防备打倒在地。眼看希儿没有缓过来，艾露莎想要再次召唤黑风，将希儿撕裂。

然而这时，一根棍子飞了过来，直接砸中了艾露莎的腹部。手中的柴刀也飞了出去。

她吃痛地捂着肚子，又想用戒指的力量，然而，希儿却一脚踩在艾露莎的手上，艾露莎吃痛大叫。并且用法杖抵住了艾露莎的喉咙。

雪依走了过来，掐着腰指着艾露莎怒斥道：“这个破骨头差点绊倒我，现在还给你！”

艾露莎的手疼痛万分，她呲牙咧嘴地看着二人，怒吼道：“我呸，就会偷袭！人族果然卑鄙无耻！”

“就偷袭！”说完，雪依还蹲下来直接摘下了艾露莎的戒指，得意道：“你就是拿这个东西袭击我们的吧？我看你也就会这招了，没收了！”

看到戒指被夺走，艾露莎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惊恐。

“还给我，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不能拿走它，求求你们快还给我！”

说完，艾露莎流出了绝望的泪水，她想要用手拨开希儿的脚，但是希儿却再次加大了力气，疼的艾露莎呲牙咧嘴。

看着流着泪的艾露莎，雪依此时却有些同情，也许这一切另有隐情。她走到前面，拿起艾露莎丢掉的柴刀。

雪依走到希儿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她现在没有威胁了，松开吧，希儿姐姐。”

希儿冷漠地看着艾露莎，冷漠道：“我现在松开，但是你不许再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当场杀了你，明白吗？”

艾露莎含着泪不停点头，希儿这才将脚挪开。她赶忙捂着被踩了半天的手，捂住不断地吹着，来缓解疼痛。

接着，艾露莎艰难地站起身，愤怒地盯着二人道：“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想和你们人族聊，没有了戒指，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会永远恨你们人族！”

这时，雪依摘下了草帽，露出毛茸茸的猫耳，微笑道：“那如果我也是兽人族呢？”

艾露莎大吃一惊，她盯着雪依，看着那毛茸茸的猫耳，不可思议道：“那你是旁边这个人族的奴隶？”

“我不是，我们两个是好朋友。”

艾露莎摇摇头道：“我不信，你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臂么？”

于是，雪依撸起袖子，向艾露莎展示手臂，她轻轻地拿起雪依的手臂观察着，惊讶地张开嘴巴。

“还真没有奴隶契约，那你为什么和人族在一起？你不知道人族对我们兽人族是什么样的？”

雪依收回了手臂，摇摇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一会和你说，所以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你和他们有仇吗？”

“没仇，但是这一切我只想和你说，我不想和这个人族说，我们两个单独聊吧。”说完，艾露莎便朝着洞口走了出去。

雪依看向希儿，微笑道：“希儿姐姐等我回来，我和她单独说说。”

希儿点点头，于是雪依便朝着洞口走去。

到了外面，因为在山洞待了半天，阳光感觉有些刺眼，雪依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向前方，发现艾露莎坐在前面的石头上朝着雪依招了招手。

雪依立马走了过去，坐在了艾露莎的旁边道：“艾露莎姐姐，这回可以好好聊聊天吧？”

“嗯。”艾露莎默默点头：“你还是叫我若叶吧，这个才是我本名。”

“好的若叶姐姐，那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还有这个害人的戒指是哪来的？”

若叶叹息道：“其实，我根本不算伊克莱的女儿，而是他的奴隶，不过现在不是了。”

“嗯？怎么回事？姐姐具体和我讲讲吧。”

“是这样的，其实我从小就是出生在奴隶市场，我的母亲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童年是一片黑暗的，吃着最差的东西，三岁就要和人干活，稍微不听话就有被打死的可能。”

雪依握紧了双拳，心想：“这奴隶市场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后来，我在七岁的时候，被一个商人买走，做他的十二岁儿子贴身仆从。他儿子脾气十分古怪，经常找茬掐我打我，还罚跪好几个小时。所以日子也没好哪里去。”

雪依听的气不打一处来，大喊：“太过分了，那你不揍他？”

“揍他？”若叶苦笑扶着额头道：“别开玩笑了，你压根不知道奴隶契约吧？那个东西只要还在，他能瞬间要了我的命。我根本不可能反抗。”

雪依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到伊莱克手里的？你说你曾经是他的奴隶，那之前你俩一定有那个破契约吧？现在为什么又不是了？”

“因为，后来富商的儿子长大了，他要出门和他爹去学经商，自然就用不到我了，于是又把我卖给了奴隶市场。然后就被伊莱克买走了，缔结了契约。”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伊莱克对我很好，他也确实把我当女儿看待，我就经常帮他照顾酒馆生意。这老头倒也可怜，常年没有亲人。那时候我也真的把他当父亲看待。”

听到这里，雪依拄着下巴思考道：“那你为什么要跑？你的童年这么糟糕，突然有个很好的人对你，你应该很依赖他啊？”

若叶叹息道：“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可是他的爱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沉重？那老头看着好像是挺胖，那确实挺沉。”雪依点点头道。

“噗……”若叶被雪依逗的噗嗤一笑：“不是这个沉重啦，而是他控制欲太强了。”

雪依歪着头，啃着手指疑惑道：“控制欲是什么。”

“怎么说呢？他看我就像看犯人一样。有一次，我和顾客聊的开心，结果他直接过来赶走了客人。还和我说以后不能和客人说多余的话。”

雪依听到了之后，直接感受到了不对劲，哪有说话都不让别人说的？她小声吐槽一句：“神经。”

“不仅如此，我平常根本不能出酒馆。你能想象到，我都十九岁了，甚至和他睡同一个房间么？哪怕是上厕所洗澡，他都要在门口看着我。屋里的窗户甚至都安装了栅栏，防止我出去。”

“所以，除了他，我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聊天的。后来我恋爱了，我喜欢上了一个经常来我们酒馆喝酒的佣兵，他很温柔。但是我肯定不敢和他说话，于是我经常偷着写纸条趁给他上酒给他。”

“很幸福呢。”雪依双手托着下巴微笑道。

“后来，我还是被发现了，伊莱克直接打了我一耳光，并且告诉我再有一次会杀了我。我直接和伊莱克说，我喜欢他，没想到父亲更生气了，直接把我关进小黑屋里一个月。”

“出来后，那个男孩也来到了酒馆，并且骂我是低劣的兽人族，不配和他在一起。但是我看他的眼神，他绝对不是自愿的！一定是父亲搞的鬼！”

此时，若叶的眼圈有些泛红，雪依立马拍拍她的腿，并且抱住她的手臂表示安慰。

“别难过了，那后来呢？”

若叶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后来，有个魔法师来到了酒馆，他把戒指落在了这里。我感觉这个戒指不简单。于是我有一次趁他睡着，感应这个戒指，一股黑风刮出来吓我一跳。但是我知道，这个戒指能给我带来自由。”

雪依终于明白了一切，也知道了若叶为什么逃了出来，但是仍然有一些疑惑。

“那你奴隶契约怎么解除的？而且你杀那么多人干嘛？”

“后面的事你不是知道吗？我偷袭了伊莱克，好在伊莱克不知道黑风是我弄的。于是我把他弄晕了之后，我拿刀刮了他的胳膊，毁掉了奴隶契约。我本想杀了他，但是一想他养了我这么多年也是有恩，我没有杀他。”

“至于洞里那些尸体，有的是因为他们要抓我，我不得不灭口。我可不想被人报告给骑士团抓回去。还有的是，原来在这里占山为王的土匪。我就把他们杀了，并且占用了他们的物资。尸体我懒得埋就放洞里，时间长了就只有骨头了。”

雪依终于明白了一切，随后点点头道：“那你怎么打算？你要在这片森林终老吗？”

“走一步看一步呗！我的故事讲完了，是不是该你讲了，你可答应我了！不能像人族一样说话不算数！”

于是，雪依将自己从森林如何度过的童年，又是如何遇到了希儿，最后到了酒馆，通通讲了一遍。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

若叶微笑地看着雪依，温柔道：“那你还挺幸运，雪依小朋友。不过我还是劝你提防一下人族，就算你那个希儿姐姐是好人。你能保证剩下那俩男人就是好人了吗？”

雪依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有希儿姐姐在，这俩人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不过话说回来，很难想象现在的你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