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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契初蚀,三日腐肤。七日骨枯,魂魄无依。寄物不存,咒深难解。”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
三日腐肤!七日骨枯!魂魄无依!
这就是我身上这诅咒的倒计时?!三天后皮肤就开始腐烂?七天后骨头都要朽坏,灵魂无处可依?!!“寄物不存,咒深难解”?“寄物”显然指的就是坛子里的东西!必须把它安全地“存放”起来!这是阻止诅咒加深的关键?!
目光死死锁定着门廊下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布包裹的坛子,又惊惧地瞥了一眼库房门口那件如同活物般散发红光的血衣。强烈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存放…怎么存?放在哪里?爷爷说的三层供台?那供台在哪?
供台?!
像是有一道闪电劈开了脑海中的迷雾!爷爷最后模糊的嘱咐再次响起:“…安息坊…供的不是人间的香火…”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店铺最深处。那里灯光最为暗淡,堆积着最老旧的寿木、破损的花圈和灰尘最厚的纸扎品,如同一堵黑沉沉的墙。但我记得,在那些堆积如山的杂物后面,似乎…似乎真的有一个模糊的、高耸的黑色轮廓!被厚厚的油布覆盖着,常年无人触碰,如同一个沉默的守墓人!
那是什么?难道就是?!
一股混合着绝望和最后一丝希望的孤注一掷涌上心头。不管那是什么,这恐怕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体的反应极其糟糕。右手臂上的尸斑似乎在扩大,那种麻木酸胀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大臂。手背上的焦黑小点在轻微刺痛,皮肤干枯发皱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每一次呼吸,吸入那弥漫的腥甜腐臭空气,都让胸腹间翻腾得更厉害,浑身无力。
但我不能停下。七日…只剩七日!
我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个黑布包裹的坛子上。它安静地待在门槛内侧的湿地上,像一颗沉睡的炸弹。必须挪动它!去那深处!
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我从柜台后扯出一件擦货架的旧工作服(这件衣服明显没人用过,沾染的“活气”应该很少),也顾不上脏不脏,迅速用它把自己的手包裹了好几层,尽可能隔绝掉手上的诅咒气息接触到坛子。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库房门口那片不断扩散的粘稠血泊和依然在滴血的恐怖嫁衣,注意力高度集中,生怕那东西突然再有什么异动。终于,我挪到了坛子前。
包裹着几层厚布的手,慢慢伸向坛子。手指即将触碰到那黑布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寒再次袭来,比之前接触冥契时更加刺骨,还带着一种深深的污秽和恶毒感,直透布料的隔绝!坛子里装的,绝不是什么善物!
我屏住呼吸,用尽力气,一把抱住了那个冰冷的、圆肚细颈的陶瓷坛子!
沉!出乎意料的沉!
这绝对不是一般陶瓷的重量,入手像是抱着半块冰冷的石头。黑布下坛子的触感极其粗糙,如同最劣质的土陶,表面还带着细小的颗粒感。但那种腐朽与血腥混合的特殊气味,透过厚布依然清晰可闻,直往鼻子里钻。
坛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块千年寒冰,又像抱着一块来自坟墓深处的异形石雕。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穿透包裹布和衣服,丝丝缕缕地渗入我的胸口,心脏都仿佛被冻结得慢跳了一拍。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无形的、向下坠的拉力。
没有选择。我双手紧紧箍住坛子,尽可能不让身体的任何部位直接接触它的表面。然后,一步步,极其缓慢、沉重地,朝着店铺最深处那片被杂物包围的黑暗角落挪去。
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灰尘都被惊起,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细小的鬼魅飞舞。身后的库房方向,那轻微的摩擦声…又响起来了!滋滋…沙沙…像是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我,嘲讽着我的徒劳努力。
店铺深处堆积的杂物散发着浓重的灰尘味、陈年木料腐朽的味道和香烛纸钱混杂在一起的沉闷气息。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空气仿佛也越发粘稠沉重。我的心跳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每一次血液的冲刷都带着手上和手臂上瘀斑处传来的刺痛和冰冷。
终于,我艰难地绕过了几块巨大的、用来遮挡视线的破旧纸板,拨开了挂满了蜘蛛网、早已褪色的布幔残片。
一个巨大的、近乎顶到天花板的、笼罩在浓厚灰尘下的黑色铁质轮廓,缓缓地显露出了它沉默而狰狞的身影。
铁铸供台!爷爷说的三层铁铸供台!
它静静地矗立在黑暗的角落里,比我想象的更加庞大、更加沉重。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黯淡无光的沉重黑铁铸就,样式古朴笨拙,带着一种粗犷到近乎野蛮的厚重感,表面没有任何精美的雕花,反而布满了粗糙的、原始的、如同远古先民石刻画般的怪异符号和扭曲的纹路。那些符号在厚厚的灰尘覆盖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蛮与神秘。台身极高,足有两米多,呈标准的矩形梯次结构,分作清晰的三层平台。
最诡异的是,这巨大的铁台似乎并不是靠墙而立,而是孤零零地立在房间中,没有任何支撑,四角极其厚重敦实地落在地面上,如同……一头盘踞在此、陷入沉睡的异兽铁脊!
供台每一层平台的边缘,都铸有凸起如獠牙般的尖锐铁棱。而每一个平台的表面,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东西——是骨灰盒!
密密麻麻,至少有上百个!大多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最廉价的塑料骨灰盒,统一规格的黑色盒子整齐码放。盒子表面覆盖的灰尘厚度几乎一样,像是被精心布置后又经过漫长时光的封存,时间在这里凝结成了尘埃。空气中弥漫的陈旧气息在这里达到了顶点,带着一种陈放骨灰的肃杀与死寂。
靠近了看,供台铁质的表面上,除了粗犷的符纹,还隐隐能看到一些细微的、颜色更深的痕迹,像是渗透到铁质内部的暗褐色污渍。在周围浓重的灰尘气味中,我似乎还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极淡极淡的铁锈混合着某种陈旧香灰的味道。
这就是存放“寄物”的地方?三层台面,那个女人把坛子放在哪个平台上?最下?最上?
就在我抱着沉重的、散发着寒气和恶意的坛子,站在这个散发着远古恐怖气息的铁铸供台面前,因为恐惧和虚弱而微微喘息,犹豫着该将坛子放到哪一层时——
“嗒!”
又是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声音。
来自坛子内部。
不是液体晃动的声音。更像是一个坚硬的东西——一小块石子?或者……一节细小的骨头?——在粘稠厚重的液体里,被外部震动而轻轻撞击到了陶质内壁。
就在这声音发出的瞬间,我怀里那个散发着冰冷与腐朽气息的坛子,仿佛活了过来!一股更加阴森污秽的寒意猛地从中爆发出来,浓烈得几乎形成实质的黑气,如同扭曲的毒蛇,沿着我包裹着厚布的手臂盘旋而上!
与此同时,我右手臂上那块已经扩散到鸡蛋大小的紫黑色尸斑中心,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千万根烧红钢针同时攒刺的噬骨剧痛!
“呃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痛得眼前发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抱着坛子的手猛地一松!
“砰啷!”
一声沉闷的、如同冰块破碎的巨响!
那沉重粗糙的陶坛,竟然没有完全落地摔碎!只是沉闷地砸在铁铸供台最底层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碎裂成了几块不规则的厚陶片!
黑布散开。
坛子里的东西,在昏暗中暴露无遗。
那是一小坨粘稠、污浊、散发着浓郁腐臭和铁锈味、如同沼泽淤泥般暗红色胶状物!里面混杂着惨白的碎骨片、几片断裂的乌青色指甲碎片、一些干枯卷曲的黑色毛发、甚至还有几粒像是某种植物细小根茎的东西,其中几根粗一点的根茎顶端还长着指甲盖大小、早已干瘪发黑的“嫩芽”!
而在这一堆恶心污秽的核心,赫然蜷缩着一只…被开膛破肚、内脏掏空、皮毛被某种焦油状物质粘连包裹、早已腐烂风干僵硬的……幼猫尸体!
最诡异的是,这幼猫被掏空的腹腔内,竟然被人用极细的丝线缝进去了一块卷起来的、同样沾染着暗红污渍的泛黄纸片!纸片的一角从干瘪的肚皮缝隙里探了出来!
坛子碎裂的瞬间,包裹着我手臂盘旋而上的那股阴寒黑气骤然消散,手臂上那要命的剧痛也随之消失了大半。然而,不等我有任何思考或喘息的时间,整个店铺的空气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炸弹!
如同引爆了一颗沉睡的、由纯粹怨念和诅咒浓缩而成的毒气弹!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超乎想象的污秽、冰冷、恶毒、疯狂的气息,猛地从那滩暴露在空气中的烂泥状污物中炸开!如同汹涌的墨色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安息坊”!
库房门口那件滴血的嫁衣,其周身弥漫的暗红色血光骤然暴涨!瞬间变得刺眼而暴虐!整个破败的门框都似乎笼罩在了一层流动的血光之中!原本只是轻微摩擦声,瞬间变成了一种如同野兽喉咙深处发出的、充满怨恨和狂躁的、低沉的嘶嘶咆鸣!它滴血的速度猛地加快!地面上那滩粘稠的血泊如同活过来一样,开始剧烈的翻涌、膨胀,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铁铸三层供台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上百个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廉价黑色塑料骨灰盒,此刻仿佛全都感受到了这股极端邪恶的气息!
灰尘在无声地簌簌抖动!
不是整个盒子在动。而是…每一个盒子的盖子,那塑料边缘摩擦着盒身的微小缝隙处,全都发出了极其微弱、却又密集无比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盒子里的东西……或者说,曾经存放在盒子里的东西所留下的某些残渣……正在这滔天恶意的刺激下,在那些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里……不安地扭动、轻叩着盒壁!
一股宏大而驳杂、充满不甘、愤怒、悲哀、诅咒的“意念”洪流,混合着骨灰盒本身腐朽塑料和残留香灰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浪潮,猛地从那铁铸供台上冲天而起!
冰冷!绝望!怨毒!无尽的死寂!
我抱着剧痛余韵未消的手臂,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刺骨的寒意混杂着那股冲天而起的怨念冲击着我的神经。眼前,是翻腾着诅咒气息的猫尸污物、是散发着狂暴血光的诡异嫁衣、是蠢蠢欲动的上百骨灰盒!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那个女人留下这坛子,难道就是为了……喂养这供台上这些东西?或者…唤醒它们?
“寄物不存,咒深难解…”账簿上血红的警告字迹再次浮现脑海。坛子打碎了,“寄物”暴露了!诅咒不但不会停止,反而要彻底爆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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