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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转瞬即逝的、非人非鬼的纸浆面具笑容,如同冰层下掠过的一道无形鬼影,快到几乎无法确认是否真实存在。然而那弥散开的、足以让血液冻结的古老森寒气息,却如同实质般侵入了骨髓的每一条缝隙。死寂的巷子里,连呼啸的寒风都被这气息彻底凝固,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
只有我掌心里那块冰冷死沉的“焦炭”遗物,在沉寂中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仿佛一头被更古老力量惊醒的幼兽。
门缝后面,老葛那双乌黑空洞如同墓穴深处黑石的眼珠,死死锁定着我掌心。他那佝偻如纸扎人偶的身躯保持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半转身姿态,宽大油黑的袖管低垂着,袖口边缘蹭着厚重门板的下沿,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进…来…”
一个干枯、拉长、带着纸页摩擦般诡异回响的声音,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伴随着这个声音,那两扇沉重如棺盖的巨大木门,内部发出更响亮、更艰涩的“嘎…吱…嘎——吱——!”摩擦锐响!门板剧烈晃动,似乎承受不住内部巨大的力道牵扯!但最终,门只被向内打开了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的、更宽些的缝隙!
一股更加汹涌浓烈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极度浓缩的朽木、松油、劣质纸灰、潮湿霉菌、深层石灰尘,以及某种……极度微弱却更本质的、如同被封入瓮中数百年的风干血液般的甜腻腥气的混合体!阴冷粘稠,直冲脑髓!
我根本来不及犹豫!脚踝的剧痛、身体的疲惫和那令人窒息的森寒压力如同无数条鞭子,抽打着我迈进那道如同通往阴曹地府的门槛!
踏入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粘稠无形的膜!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放大!门内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要深邃得多!
入眼一片昏暗,唯一的照明来自屋角一个巨大铁皮火盆里燃烧的微弱火光。火光不是普通的暖黄,而是一种诡异的青白色,跳动不稳,将巨大的、扭曲晃动的影子投在四面粗糙阴森的黑色砖墙上。
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温度似乎比外面还要低上几度,一种湿冷的阴气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身体,钻破单薄的衣服。
正对门是巨大沉重如同祭坛般的漆黑木工台,上面散落着各种锛凿斧锯,金属表面无一例外都粘着厚厚的、凝固成深褐色的油脂状污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铁锈混合油脂腐败的腥气。台面上散落着厚厚的木屑粉尘。
最骇人的是墙壁!墙壁上层层叠叠,挂满了……纸扎人!
不是寻常那种简陋的童男童女。而是大小形态各异!有的栩栩如生如同真人大小,描画着极其精细、却眼神空洞呆滞、唇色鲜红如血的纸人面部;有的则是扭曲畸形,如同被强行拼凑缝合的肢体,四肢扭曲反折;更有一些呈现出半人半物、极其抽象诡异的形态:如同倒悬的扭曲人体融合在纸轿里的新娘、半个身体化为巨大纸马的老人、头部变成纸灯笼吐着纸舌的童子……
它们在青白色火焰的跳跃光线下,在凹凸不平的粗糙墙面上投下更加巨大、更加扭曲妖异的暗影!那一片片惨白的或艳红的纸面,空洞或诡异的眼神,仿佛都在影影绰绰间……随着火光无声地晃动着!无数道无形的、冰冷僵硬的视线聚焦在我身上!像是走进了被千百具纸皮僵尸包围的停尸间!
强烈的恐惧让我喉头发紧,几乎喘不过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然而,真正让我几乎魂飞魄散的,是紧贴门后角落里站立的那个!
那就是老葛口中的“老伴”?!那个纸扎的老太太!
高度与真正的矮小老妪相仿,通体由那种陈旧泛黄、透着一股子霉腐气息的黄表纸层层糊裱而成。肢体线条僵硬得如同枯树枝,毫无生气。褶皱的纸面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蜡黄色泽,如同劣质仿制的人皮,散发着极其陈旧的樟脑与死尸干燥后特有的淡淡腥气混合的气味。
她的“脸”!那才是绝对的噩梦!
整张脸扭曲得不似人形!一只眼睛在巨大褶皱和纸糊的塌陷中被挤成几乎看不见的一条黑缝;另一只眼睛的位置却高高鼓起,是一个用劣质彩绘胡乱点出的、巨大得不成比例的白色眼珠!白色占据整个突出部位,中间用浓黑点着一个呆滞死板的瞳孔!在眼眶本该是眉骨的位置,只有两道用粗砺墨汁斜斜拖出的、如同枯死藤蔓般的“眉毛”,末端一直怪异地垂到脸颊下方!鼻子歪斜塌陷,嘴巴被拉扯成一个极不对称的、歪歪扭扭倒向一边、如同被粗暴撕裂开的口子!
这个恐怖诡异的纸人老太太,此刻正以极其僵硬的姿势“站”在角落。她那张扭曲到令人作呕的“脸”,那唯一巨大且位置怪异的白眼珠,此刻正直勾勾地……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纯粹的冰冷“注视”着——我的方向?不!
顺着她那毫无光泽的白眼珠聚焦的方向,赫然是我的……脚下?!
它在看……我脚踝上那层灰黄色、遍布暗红血纹的……尸蜡封印?!
纸人老太太那张歪斜撕裂般的“嘴巴”,在她无声的“注视”下,极其极其轻微地……开合了一下!
仿佛一个无声的吞咽动作?!它在……渴望?!
一股寒流瞬间从尾椎骨冲上头顶!那无声的、扭曲的、恐怖的凝视,比起老葛刚才的目光,更多了一种非人邪物的纯粹恶意和赤裸裸的贪婪!
“咳…咳咳咳…!” 老葛那如同朽木摩擦般的剧烈咳嗽声再次在昏暗中炸响!他佝偻的身影已经完全隐没在靠后些的巨大阴影里。他根本不需要看!仿佛他干瘪的身体就是一个活的风箱,一个……接收这屋子内所有死寂、所有阴邪、所有扭曲渴望的活体感应器?
“东西……给我。” 咳嗽的间隙,他那带着古怪回音的干涩声音不容置疑地响起。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对已有物的宣示。目标自然是我手里那块焦炭遗物。
没有废话!这地方,多待一秒都是对灵魂的酷刑!我几乎是像扔掉一块烧红的烙铁,将那块冰冷沉重的黑色“焦炭”奋力掷向他声音的方向!
那团黑影在空中翻滚,落入更深的阴影。
“……嗯……” 老葛喉咙里发出一个沉闷的、如同泥土被重物压实的音节,带着一种怪异的……满足感?那感觉稍纵即逝,随即被更深的干渴和阴冷覆盖。“……鞋子……在后面……西墙下……红木箱里……自己拿……咳……咳咳……!”
他断断续续地指示着,剧烈的咳嗽再次打断了他。话语间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只是一台完成交易的冰冷机器。
鞋子!红寿鞋!
如蒙大赦!我根本不敢多看角落里那个无声“注视”着我的恐怖纸人老太太一眼,拖着剧痛麻木的身体,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向他所说的方向!西墙下!
那面墙壁和其他地方一样挂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纸扎人,但墙角确有一个暗红色的、上了锁的破旧老木头箱子!箱子不大,尺寸刚好能放下一双鞋子。箱盖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小锁虚挂在那里。
顾不上多想,我用那只还算能动的左手吃力地掀开沉重的箱盖!
一股浓烈的、极其陈旧的、混合着尘土和深层霉烂草木灰气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空空荡荡!
只有箱子内壁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极其陈旧的、暗红色近乎发黑、似乎揉皱后又展开的……绸布?!质地厚重温腻,像一团被遗弃的、凝固的血痂。
鞋子呢?!
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攥紧了心脏!我颤抖着手指,几乎是探进箱子深处,指尖哆嗦着将那团暗红色的绸布扒拉开——
没有鞋子!
绸布下面……还是空空荡荡的……箱子底粗糙的木头纹理!
绝望瞬间攫住了咽喉!没有鞋?!被骗了?!那个恐怖的纸人老太太……
就在这时!我掀动那团暗红绸布的手指,猛地触碰到了一种极其怪异、极其阴冷的触感!
不是木头的冰冷坚硬。
那触感……光滑、细腻、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死寂质感!
如同触碰到一截……浸泡在千年寒潭冰水里的……刚刚剥下来的人皮?!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左手触电般猛地缩回!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般向后踉跄倒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
那团被我扒拉开的暗红绸布,如同失去了束缚的活物,无声无息地自行舒展开、滑落下去!
箱底……赫然……躺着一件……衣服?!
一件……寿衣!
老式的大襟、偏襟样式,宽大如同斗篷!但那颜色……那触感!
颜色不是寻常寿衣的深蓝或青缎黑,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暗红!
一种仿佛用凝固千年的粘稠黑血反复浸泡、鞣制后形成的……暗沉发黑的酱紫红色!它在箱底那幽暗的环境中,散发着一种如同污血本身在散发微光的阴森色泽!
更恐怖的是它的材质!
它根本不是布料!那种触感……光滑、细腻、带着一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仿佛无数细小毛孔在呼吸的柔软弹性!其表面没有寻常织物的纹理,反而覆盖着极其均匀、极细极密的、如同……人的肌肤纹理般的褶皱线条!纹理深处泛着一种死尸般的灰败光泽,间杂着暗色的污渍和……零星如同陈旧尸斑般的褐黄色暗点!
寿衣!
一件用……人皮鞣制?! 的大红……不!污血般的暗红寿衣!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极度恐惧和生理性反胃的剧烈恶心感,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冲垮了心理防线!我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之前灌下肚的冰冷铁锈水混杂着剧烈的酸水胃液,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腥臭污秽溅了一地!也溅到了箱子边缘!
剧痛!剧痛紧随其后!
不是我身体的剧痛!而是……那件箱子底部的暗红“寿衣”!
在我呕吐的污秽即将溅到那件“寿衣”的瞬间,那原本死寂躺在箱底的“人皮寿衣”,如同被滚油泼到的活物,猛地……震颤了一下!
没有声音!但一股极其尖锐、极其冰冷的恐怖意念如同实质的寒针,狠狠地刺入我的脑海!伴随着一种混合了无边恐惧、绝望和滔天怨憎的被亵渎感!仿佛我污秽的呕吐物对它而言是比炼狱业火还要恐怖的玷污!
但真正的异变来自我的身上!
在我精神被那恐怖意念冲击得如同风暴中的小船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冰冷刺骨和微弱灼热的气流,毫无征兆地从我体内深处,顺着脊柱下方某个点猛然爆发!如同一股失控的寒流漩涡!
气流没有具体方向,只是在我胸腹间疯狂无序地冲撞!
“呜呃!!”身体内部如同被无数只冰锥胡乱捅刺!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空虚感和眩晕感让我站立不稳!几乎在同时——
“滋啦……滋滋……”
极其细微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
那声音……竟来自我身上穿着的这件……破烂不堪、早已被冷汗尸蜡污迹浸透的旧棉袄?
棉袄的胸口位置,靠近心脏部位,那层最肮脏油腻的厚棉絮,突然开始……极其快速、极其不自然地……变得灰败、干燥、碎裂!
就像是……被一种无形力量快速抽干了残留的一切“生命”气息?!
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以胸口为中心,巴掌大小的一块区域迅速碳化、板结、变得灰黑干枯!如同埋在地下千年的朽烂布片!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渣!一种强烈的、如同生命瞬间被抽走、被彻底“干涸”的恐怖感知清晰地传来——这件破烂衣服里最后一点残余的气息……被什么力量……瞬间抽干了?!
是因为靠近了这件“人皮寿衣”?这件东西……在“吃”?!!!
“咳……咳咳!……”老葛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符!“……穿上……箱里的东西……穿上……”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力量!那双隐藏在巨大阴影里的、空洞漆黑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我胸口那正在迅速朽烂变质的棉袄上。那目光中,带着一种赤裸裸的……饥饿?!
穿?穿上那……那件暗红色的“人皮寿衣”?!
不!!
灵魂深处爆发出剧烈的抗拒!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啸!那东西……太邪门!太不祥!仅仅是靠近它,仅仅是意念接触,就让我这件破烂衣服瞬间灰败!穿上它?!这和主动套上裹尸布、钻进棺材板有什么区别?!
“不然……你就……死在……外面……”老葛冰冷的话语伴随着剧烈的咳喘,每一个字都像钝刀磨骨,“……那红箱子……三天……也会……烂!”
“嘭!!!”
几乎是同时!我背后那两扇厚重的黑色木门,如同被巨大的无形力量猛地推动,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巨大轰鸣和门轴呻吟,轰然关闭!!!
巨大的声响如同砸在心头!隔绝了外面巷子里微弱的月光和风声!屋内彻底只剩下那跳动着惨绿光泽的微弱火盆,将满墙扭曲诡异的纸扎人影投射得如同百鬼夜行!而那墙角,纸人老太太那双毫无光泽的巨大白色眼珠,在阴影中死死地盯着我脚踝……嘴角仿佛咧开得更扭曲了些?
逃?
脚踝尸蜡封印剧痛钻心,身体油尽灯枯。外面是冰寒刺骨的黑夜。不穿?死路一条,老葛的语气绝非恐吓!三天……红鞋寿鞋会烂?是指尸蜡封印三天后失效,诅咒爆发?!
身体内部的冰冷气流依旧在无序冲撞,带来阵阵寒意和刺痛。胸口那团朽烂的灰黑棉絮散发着死亡的寒意。
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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