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废物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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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万安！“挑着扁担的老陶匠率先跪倒，竹筐里新烧的瓦当磕出脆响，“小老儿带着七个徒弟来砌墙，工曹大人说每砌百块青砖能换三斗粟米！“

人潮如退潮般分开，露出墙根下支起的十口大锅。蒸粟米的香气里，抱着婴孩的妇人正往竹简上按手印：“奴家虽扛不动石料，但会纳千层底——工曹说做五十双军靴能换匹细麻布。“

陆昭衡的剑穗被个总角小儿拽住，孩童掌心还沾着和泥的糯米浆：“阿娘让我来学夯土！“少年举起木槌，槌头缠着夏桑枝寄来的荧光布条，“这个绑在槌子上，夜里干活亮堂堂！“

“诸位...“陆昭衡喉头微哽，玄色蟒袍被风掀起。他摸出怀中的“晋制手机“，鎏金镜头对准人群。透过雕花屏幕，他看见老陶匠将最后一块城砖递给徒弟：“这瓦当要斜着卡进凹槽，跟夏姑娘教的'钢筋混凝土'似的。“

“使不得！“工曹主簿突然扑过来挡镜头，“王爷尊驾岂能...“

话音未落，人群爆发出欢呼。两个赤膊汉子扛着改良版夯土机挤上前，木制齿轮上还刻着夏桑枝画的图纸：“按夏仙子的法子，半天能夯三丈地基！“

陆昭衡的护甲刮过夯土机把手，在刻着“桑”字的位置顿了顿：“此物可费木料？“

“回王爷，用边角料做的。“铁匠铺学徒抹了把汗，“夏仙子说这叫'废物利用'，您看这转轴还是旧门闩改的！“

夕阳将城墙影子拉长时，陆昭衡被个抱陶罐的老妪拦住。罐里腌着泛绿的酸笋：“这是按夏姑娘给的方子腌的，王爷捎给她尝尝。“老妪布满裂口的手指向粥棚，“老身腌十罐酸菜能换件棉袍，孙儿今冬不用赤脚上学了。“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夏桑枝发来的颜文字表情包。陆昭衡翻转镜头对准人群，鎏金快门按下的瞬间，数千百姓齐刷刷仰头——他们不懂何为拍照，却知道要对着夏姑娘的“仙器“露出最亮的笑容。

“王爷看这个！“染坊娘子抖开靛蓝布匹，暗纹正是夏桑枝视频里展示的现代几何图，“妾身改了十八遍织机，终于仿出夏姑娘裙子的花样！“

陆昭衡的指尖拂过布料，在某个菱形暗格处摸到绣线。那里藏着句晋隶小字：愿广陵安泰，桑枝常欢。染娘子的银梭在暮色里划出弧光，恍如夏桑枝讲解纺织机时飞舞的激光笔。

更夫敲响酉时梆子时，人潮仍未散去。陆昭衡站在城楼，看着百姓们自发挑起的灯笼——竹篾糊着桑皮纸，每盏都画着夏桑枝教过的防潮符号。灯火蜿蜒如龙，照亮墙上新刻的工分兑换表，最末一行朱砂小字尤其醒目：献策改良器械者，赏与夏仙子视频通话半刻钟。

夜风卷着沙粒拍打城墙，陆昭衡将照片传进名为“吾心”的加密相册。鎏金屏幕上跳出一行推送：夏桑枝的朋友圈更新——现代商业街设计图，定位显示“广陵王府密道口·未来汉服体验馆选址”。

陆昭衡的鎏金护甲擦过城墙豁口，玄色蟒袍上沾着夯土碎屑。他望着远处排队领工分的百姓，剑眉突然拧紧——本该堆满白泥的墙根处，二十几个工匠正用黄泥混着麦秸填补裂缝。

“工曹衙役何在？“他转身时，佩刀撞在砖石上，惊起几只啄食的灰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