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将军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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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夏桑枝的银护腕撞在药箱铜扣上，三寸长的柳叶刀当啷落地。她弯腰去捡时听见梁煜礼的呼吸声近在耳畔：“你当年剖心取蛊时，可没这般沉不住气。“

魏启刚猛地抓住她手腕，虎口处的旧疤硌得她生疼：“桑枝，去查今日随我出巡的亲卫。“他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骚动，副将浑身是血撞进来：“北狄人夜袭粮草营！“

梁煜礼突然将整瓶金疮药泼在魏启刚伤口，白烟腾起时他扯下夏桑枝的杏色披帛按在渗血的绷带上：“大将军此刻若死，这十万将士的命怕是要算在梁某头上。“他转头看向僵立的女子，“你带回来的那车乌头，该派上用场了。“

夏桑枝的指尖在袖中发颤。三年前梁煜礼在乱葬岗捡回她时，用的正是混着乌头的续命汤。她看着魏启刚背上狰狞的箭疮，忽然发现那创口的形状像极了北狄狼骑的倒钩箭。

“报——西北角楼起火！“传令兵的嘶吼穿透牛皮帐。梁煜礼突然将染血的银针抵在她颈侧，声音轻得像当年喂她喝下鸠毒时：“你以为他真不知道你从北狄王帐逃出来的事？“

帐外火光冲天，魏启刚的佩剑突然架在梁煜礼喉间：“三年前你救她时就该明白。“剑锋割破皮肤的血珠滚落在夏桑枝手背，烫得她踉跄后退撞翻了药炉。

夏桑枝即将离开之际，军医营副手已经将止疼药和缝合针取了送过来！染血的纱布从竹篓边沿垂落，在料峭春寒中结出细碎冰晶。梁煜礼握着药杵的手背暴起青筋：“将军有令，擅离军营者......“

“擅离者如何？“夏桑枝突然扯开营帐，朔风卷着雪粒子扑灭炭盆。她染着药渍的鹿皮靴碾过冻硬的马粪，“大将军可知营中三七粉只够撑三日？“

魏启刚的玄铁重剑突然横在帐门前，剑锋削断她鬓边一缕散发：“夏医女好手段，前日说缺当归，昨日缺艾草——“剑柄镶嵌的虎头眼珠泛着血光，“今日连缝合针都要去黑市采买？“

夏桑枝反手亮出三枚淬毒银针，针尾雕的狼头纹正与剑柄呼应：“将军不妨剖开昨日殓葬的尸首瞧瞧，北狄箭毒遇铁器泛青。“她突然将银针掷向药篓，针尖触到缝合针时腾起青烟，“这铁针在黑市流转三手，沾的可是魏家军的血！“

梁煜礼的药杵“当啷“落地。他望着药篓里渐渐发黑的止疼药，忽然抓起把三七粉洒向炭盆。紫红药粉遇火爆出蓝焰，惊得帐外战马嘶鸣。

“将军！“副将突然撞翻药篓，捧出半截烧焦的狼皮卷，“探子在三十里外发现北狄......“

魏启刚重剑突然劈向夏桑枝面门，却在触及她眉心时陡然转向，剑锋削落梁煜礼腰间令牌：“传令全军，即刻拔营！“他染着冰碴的护甲擦过夏桑枝耳畔，“医女既精通毒理，不妨验验这令牌上的血——“

夏桑枝指尖沾了令牌血迹，在炭灰上画出扭曲的符文：“酉时三刻，血泛金纹。“她突然掀翻药案，青铜药秤砸在冻土上，“将军可知这符咒要蘸着主将心头血来画？“

梁煜礼突然撕开阵亡士兵的裹尸布，溃烂的伤口正渗出金丝状血线。他染着腐肉的手颤抖着指向魏启刚：“三日前您亲自验的尸，当时这些伤......“

“当时尚未中咒。“夏桑枝割破指尖，血珠滴在令牌上竟凝成冰晶，“北狄巫医的凝血咒，需用主将贴身之物作引。“她染血的银针突然刺向魏启刚心口，“将军的虎头佩，昨夜去了何处？“

重剑擦着她脖颈划过，削断药帐系绳。魏启刚玄色大氅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寅时巡查粮草，本将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