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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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霖口称“长者赐,不敢辞”,接过果饼吃下。一行人就着热茶吃过自带干粮,腹中饱暖,气氛也活络起来。
却听正德又问:“书生家里可有酒吗?”
徐霖更加惭愧,回道:“小生不善饮酒,家中一向不备酒水。”
正德向侍从招招手道:“呵呵,我带着呢,你也饮点。”
吴经等太监连忙拿出酒来,给众人分上,徐霖面前桌上也筛了一小壶酒。
徐霖举起酒杯,口中称道:“祝天子寿,祝我皇明万万年。”
屋内及院子里众人齐声举杯低呼:“祝天子寿,祝我皇明万万年。”
按周礼,饮酒是很正式的场合,配套有一系列礼仪,华夏儿女饮酒必唱歌跳舞。社学、县学都会教授学生歌舞,属于君子六艺课之一。徐霖不胜酒力,饮过酒后有点上脸,他走到院子里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边唱边跳起魁星舞。
正德哈哈大笑,召唤众人下场,除了在门外警戒的几个边将干儿子,大家都在院子里转圈圈尬唱尬舞起来。
歌舞后,众人放松身心,舒畅不已。正德问徐霖道:“今晚我就在你家安歇,如何?”
徐霖回道:“家中有女眷,不方便。”想想又说:“前面二里地有座寺庙,天子可去借宿。”
正德嗯嗯两声说:“好,今夜已尽兴,谢书生款待。太晚了,那我们就告辞。”
说着吴经招呼众人离去,不一会四周又是夜深人静,只听得墙角虫鸣之声。天子倏然而至倏然而去,徐霖送走正德等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星河耿耿,只觉恍然如梦。
徐霖妻子早就醒了,在卧室里一直没有敢出来,此时见天子走了,出来拉着徐霖的手:“天子圣德,吾家之幸!不知那些传言从何而来?”
徐霖说道:“天子圣明仁厚,都是底下人坏了事而已。”
他看看妻子,忍不住又说道:“天子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寺之手,性子还是软。一拒绝他,他就躲开,不敢正面硬杠,恐怕对自己对大明都不是好事。”
妻子正儿八经的诗书人家出身,啐道:“夫君背后议论君父,岂是人臣所为!吾皇明历代君主都没有什么心眼,很容易糊弄,做大臣很舒服!你好好考上一个进士,再给家里弄上百来亩地。”
正德一行人出门沿着徐霖指点的方向骑行,不久发现真有一座小寺庙,正德与吴经诸太监进庙歇息,留江彬与徐天赐等几人在外面警戒。
天色黑得似墨,四野一片寂静,偶然有一两声夜枭的鸣声。
江彬把侍卫沿庙墙安排好,来到门前对徐天赐说:“我们说说话,不要睡过去了。今晚还要巡值。”
见徐天赐点头说好,江彬又道:“你那个兄弟杨植,与王阳明很熟?”
浓重的夜色中看不到江彬表情,徐天赐不知道江彬为何问起这事,想了一下,还是按大家熟知的情况回复说:“王巡抚从赣南匪巢救出杨植,又指点杨植拜罗天官为师,仅此而已,两人自赣南一别就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书信往来。平虏伯为何问起此事?”
江彬说道:“自英宗睿皇帝始,皇明兵权就被文臣所夺,领兵打仗都是文臣将将!圣天子一心想收回天子兵权,还让武勋领兵。本来宸逆起事是一个绝好机会,天子亲率三军南下平叛,即可名正言顺恢复太宗文皇帝祖制!
可惜宸逆不争气,没有乃祖之风,一点也不会打仗,被王阳明白捡了一个这么大的功劳,如果让王阳明面圣得宠,吾辈武勋更无立锥之地!”
徐天赐这才明白为什么江彬等圣上的干儿子极力阻止王阳明面君。他出身公侯世家,想起南京城里混吃等死的武勋子弟,自然感同身受与江彬同一立场,这段时间跟杨植学了一些套路,于是说道:“此事好办,给王阳明按军功授爵,把他变成武勋!”
江彬封伯之后对朝廷的勋位、权势很是努力研究了一番,叹口气说:“没有用!二王前辈均是文臣授爵,可还是文臣,封的也是守正文臣光禄大夫,更挤压我等武勋的生存!”
两个人在黑暗中默默无语,以他们的学识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就在此时,突然从庙宇后面的门传来一声大叫,几名在寺庙四周值守的侍卫也大叫起来,江彬毛骨悚然,一跃而起,对徐天赐喝道:“你留在门口不要动,我去看看!”说着拔出腰刀绕过院墙,直奔庙宇后门。
徐天赐浑身冒白毛汗,也拔出刀来守在庙门口。不一会,庙里光亮闪现,庙门打开,吴经左手举着一枝火把右手提着牛尾刀走出来问徐天赐道:“发生何事?”
徐天赐赶忙回禀道:“属下不知,平虏伯已去查问了。吴公公黑夜中莫举明火,以免成为靶子!”
吴经赶紧退回庙内,两人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四周动静,无边的黑暗中,似乎到处是择人而噬的妖魔鬼怪。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向庙门口走来。
吴经从庙门后探出头来用火把照照,正是江彬。江彬满头大汗,喘口气道:“侍卫说看到山林中有影子晃动,是以大叫。”
三人脸色在火光下变幻不定。又待一会,正德从屋里走出来道:“许是夜惊,军中常有营啸夜惊之事,不要责罚侍卫了。”
江彬见正德衣衫完整,想必是与昔日潜行荒宿一样和衣而睡,松口气道:“圣天子自有上天仳佑,百邪辟易!”
正德嗯嗯两声,却说道:“刚才你们两人对话,我都听见了!”
江彬徐天赐大惊,急忙跪倒口称“万死”,正德摆摆手说:“天子以天下为公,尔等人各有私也是正常,只要不耽搁正事就行,起来吧。”
两人站起来不敢说话,正德看看江彬道:“首辅杨老先生也极力反对王阳明面君,却是为何,你知不知道?”
江彬吓个半死,连声说:“皇义父,我委实不知!那杨老先生平日视吾辈如视猪狗,我怎么可能攀附于他!”
此时皇宫大内文渊阁中,值守的内阁首辅杨廷和打了个喷嚏,翻身从床上坐起。外屋和衣而卧的吏员被惊醒,问道:“杨阁老可是夜惊?要不要小的给阁老倒杯热水?”
杨廷和沉默一会,擦擦头上的汗道:“也好,春夏之交夜睡不适,盖被子热,蹬被子又冷,刚才着凉了。”
吏员听杨廷和说话嗡声嗡气,想是感冒了,遂晃着火折子点燃蜡烛,去墙角拿起一直在火炉子上温着的水壶,进屋给杨廷和倒上一杯热水,口中说道:“这天下大小事务,全压在阁老身上,阁老可得保重身体!明儿个我去太医院找医士来看看?”
杨廷和喝口热水,感觉好多了,对吏员说道:“还是唤郑宏、吴釴这两人吧,他们两个经常为内阁出诊,熟门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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