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凡界歧途，勇者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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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裂缝中垂落的青铜棺椁发出沉闷的嗡鸣，仙纹锁链震颤间荡起层层涟漪，所过之处连虚空都被碾出焦黑的裂痕。

凡界盟主脚下的青玉台寸寸崩裂，他踉跄后退半步，袖中捏着盟约金卷的手指已暴起青筋。

“三万年了…仙界终究容不下凡界蝼蚁的挣扎。”楚云单手撑住弑神枪，枪尖刺入的地脉裂隙正汩汩涌出暗金色灵气。

他背后混沌虚影仰天咆哮，九条睁开竖瞳的龙脉在云层深处翻腾，却被那些青铜棺椁里溢出的仙纹死死缠住咽喉。

仙使的笑声从最高处的棺椁传来：“楚云，你抽干地脉又如何？这九条孽龙当年可是被仙帝亲手锁住的。”话音未落，七十二洞天强者额间莲花印记突然爆开血花，他们的精血化作血线汇入锁链，垂落的青铜棺椁竟开始缓缓开启。

“盟主还在犹豫什么！”董雪霜雪般的长发此刻半是冰晶半是火焰，她指尖残留的冰簪碎片突然悬浮而起，在众人头顶拼凑成一面棱镜。

镜中赫然映出十年前仙使与魔主在葬仙谷密谈的场景——魔渊裂口处堆积如山的孩童尸骨，正被仙纹包裹着炼成血色丹药。

凡界阵营顿时哗然。

“那是…赤霄城的孩童服饰！”

“原来三年前西荒大旱时失踪的灵童...”

仙使弹指震碎冰镜，却已有数十道身影从凡界阵营冲出。

赤霄城主双目赤红地撕开胸前护心镜，露出里面镶嵌的留影石：“诸位看清楚！去年我儿被选为仙苗时，接引使额间也有莲花印！”石中画面里，仙使指尖弹出的金芒正渗入孩童眉心。

楚云突然闷哼一声。

弑神枪抽取的地脉灵气竟在枪身凝结出诡异的黑金色纹路，那些纹路顺着他的手臂攀爬，所过之处血肉寸寸石化。

系统断断续续的提示音夹杂着刺耳杂音：「警告…仙界法则污染…建议立即…」

“现在收手？”楚云突然狂笑起来，反手将弑神枪更深地捅进地脉，“三百年前你们抽凡界灵脉补仙界天门时，可曾想过收手？”他背后混沌虚影猛地捶打胸口，震出的声浪竟将最近的三口青铜棺椁掀得倒飞而起。

仙使冷哼声从天而降。

垂落的锁链突然分出万千细丝，凡界阵营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先前动摇的修士额间齐齐浮现莲花印记，身躯不受控制地扑向地脉裂隙。

“楚大哥当心！”董雪飞身扑来时，霜火交织的长发突然暴涨。

她发丝间迸发的冰火旋涡将楚云周身三丈罩住，扑来的傀儡修士撞上旋涡瞬间化作冰雕，又被内层的混沌气息碾成齑粉。

楚云却在看凡界盟主。

这位执掌正道百年的老者，此刻正盯着盟约金卷上逐渐黯淡的“诛魔”二字。

他脚下碎裂的青玉台中渗出粘稠黑血——那是以历代盟主心头血温养的法器。

“您可知当年青云宗为何派我去魔渊？”楚云突然开口，弑神枪上的黑金纹路已蔓延到脖颈，“因为每个被丢进魔渊的弟子，识海里都种着莲花印！”

盟主猛地抬头，手中金卷突然燃起青焰。

地脉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九条被金锁禁锢的龙脉突然同时昂首。

董雪趁机将染血的冰簪碎片撒向空中，那些碎片竟在龙息中化作漫天星图——星轨交错处，赫然是仙魔交易时用来转移凡界气运的阵法节点。

“盟主！”北冥飞舟残骸中爬出的湛风突然嘶吼，“您孙女三年前觉醒的冰凰血脉，根本不是天赐机缘！”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莲花疤痕正渗出黑血，“那些仙使是用魔渊秽气强行激发的血脉！”

楚云背后的混沌虚影突然凝实三分。

弑神枪彻底石化的瞬间，整片战场的地脉灵气轰然炸开。

仙使的锁链被爆炸冲得七零八落，那些开启到一半的青铜棺椁里，竟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原来如此…”盟主突然轻笑出声。

他手中燃烧的金卷灰烬随风飘散，眼底却泛起更深的暗涌，“楚小友可知，历代凡界盟主继任时，都要在诛魔台前立下血誓？”

弑神枪的石化戛然而止。

楚云瞳孔骤缩——老者飘散的灰烬中，隐约浮现出与仙使同源的莲花虚影。

（盟主袖中滑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花苞，那含苞待放的形态，与众人额间盛开的莲花印记如出一辙）

青玉碎屑簌簌落在盟主染血的袍角，他望着灰烬中浮现的莲花虚影，耳边突然炸开百年前诛魔台前的血誓回响。

那时跪在冰寒玄铁上的自己，竟与此刻傀儡修士额间盛开的莲花印记重叠——原来所谓诛魔卫道的誓言，不过是仙界种在历代盟主神魂里的枷锁。

\"爷爷！\"

少女清脆的呼唤穿透记忆迷雾。

三年前冰凰觉醒那夜，小孙女蜷缩在寒玉床上浑身结霜，仙使掌心悬浮的魔渊秽气凝成冰锥，正一寸寸刺入孩子脊梁。

那时的他竟相信这是淬炼血脉的秘法，还对着仙使躬身道谢。

盟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带着淡金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