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共工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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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的目光似乎再次落在了林婉儿和她胸前的戒指上。

“……吾……今日……不降神罚……”

“……速速离去……”

“……莫要……再踏入……此地半步……”

“……否则…堕入无尽深渊……”

冰冷的警告如同最终的判决，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随着最后一个意念落下，那股笼罩着整个大殿的恐怖神威，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供桌上那个人首蛇身的巨大虚影也渐渐变得模糊，最终重新化为那团不断蠕动变形的黑色液体，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神威降临，只是一场幻觉。

但陆可凡等人知道，那绝非幻觉！他们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双腿还在微微发软！刚才那一刻，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边缘！

大殿内恢复了之前的昏暗和寂静。

赤练和熊伯缓缓站起身，看向陆可凡等人的眼神中，少了几分之前的挑衅和敌意，多了几分……怜悯？或者说……幸灾乐祸？仿佛在说：“看吧，连共工大神都懒得理你们这些小麻烦。”

苏水墨则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对着依旧有些惊魂未定的四人（夜影不知何时又缩回了角落的阴影里）说道：“几位……都听到了吧？玄水大人的意思，就是此地的规矩。无论外面如何纷争，只要不踏过河界，不主动挑衅，两岸便可暂时相安无事。这是数千年来，我们两族……能在这里共存的基础。”

她看了一眼林婉儿，眼神复杂：“林姑娘，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寻找同伴，为了阻止浩劫。但……有些事情，或许……并非我等凡俗之力所能改变。玄水大人……是这片水域绝对的主宰，他的话……便是天意。”

陆可凡咬了咬牙，心中充满了不甘。就这么离开吗？好不容易找到了血裔氏族的线索，却因为一个上古凶神的警告而放弃？那大哥怎么办？蚩尤复苏怎么办？

萧子然也眉头紧锁，共工的态度虽然冷漠，但也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此地可能真的能成为蚩尤复苏后的“避难所”？但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苟且偷生，看着外面的世界陷入混沌？

就在他们犹豫挣扎之际，林婉儿却缓缓站直了身体。她擦去额头的冷汗，眼神异常坚定。她看着苏水墨，又看了看赤练和熊伯，一字一句地说道：

“或许在玄水大人眼中，我们只是泡影。或许我们的挣扎，只是徒劳。但是……”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我们是人，我们有我们想要守护的东西，有我们为之奋斗的理由！我们不会像泡影一样破灭！我们也不会……坐视这个世界陷入混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陆可凡和萧子然、柳织嫣：“我们走！”

说完，她不再看庙里的任何人，毅然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

陆可凡和萧子然、柳织嫣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即眼中也燃起了同样的火焰！

是啊！他们是血裔！他们是身负使命的人！他们怎么能因为一个古老神只的几句警告就放弃？！

“大嫂说得对！”陆可凡紧随其后，“就算只有我们几个，也要跟那帮杂碎干到底！”

“虽、虽千万人…吾、吾往矣！”萧子然也挺直了脊梁，跟了上去。

柳织嫣则默默地握住了林婉儿的手，给予她支持。

四人（以及再次悄无声息跟上的夜影）的身影，就这样决然地离开了这座充满了诡异与压迫感的玄水庙，重新回到了寂静的古镇街道上。

赤练和熊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熊伯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几个小子……有点意思。”

赤练则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是啊……比想象中……更有趣呢。”

苏水墨则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这几个“外来者”的决心，很可能会打破乌衣巷维持了千年的、脆弱的平衡……

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即将在平静的水乡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