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嬉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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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站在一旁，看着朱祁镇开心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仿佛自己已经掌控了整个世界。但他的脸上却堆满了谄媚讨好、令人作呕的笑容，卑躬屈膝，身体弯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用一种极为谦卑的语气说道：“陛下，这可是奴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历经千辛万苦，从遥远的西洋寻来的稀罕物，奴才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何能让陛下开心，就盼着能博陛下开怀一笑。陛下的快乐，便是奴才最大的心愿。只要陛下高兴，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又有一日，王振精心策划、周密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热闹非凡的宫廷蹴鞠比赛。他在宫中精挑细选了一众身手矫健、身姿敏捷如猎豹的太监和侍卫，将他们分成两队。宽阔的庭院被精心布置成了比赛场地，四周悬挂着色彩鲜艳、随风舞动的旗帜，仿佛是一片欢乐的海洋。比赛开始的号角高亢激昂地吹响，声音在庭院中回荡。球员们如离弦之箭般在场上飞速奔跑起来，你追我赶，互不相让。他们熟练地传球，那球在他们脚下如同灵动的精灵，从一人脚下轻巧地跃到另一人脚下；巧妙地过人，身形如鬼魅般灵活，晃过对手的防守；找准时机奋力射门，每一次射门都引得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呼。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扣人心弦，精彩场面层出不穷，让人目不暇接。

朱祁镇站在一旁的看台上，兴奋得满脸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他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动作幅度极大，大声呐喊助威，声音都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沙哑。双手也拍得通红，手掌都微微发疼，却依旧沉浸在比赛的热烈氛围中，停不下来。脸上洋溢着欢快无比、充满活力的笑容，眼睛紧紧盯着场上的比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一刻也不愿离开。

王振则始终如影随形地陪伴在他身边，适时地为他讲解比赛的精彩亮点。每当有球员做出精彩的动作，他便会不失时机地说道：“陛下，您瞧，这一招多漂亮，这就是凭借着高超的技艺和敏捷的身手，才能在众多对手中脱颖而出啊。就如同在朝堂上，只有那些有真才实学、手段高明的人，才能崭露头角，为陛下效力。陛下身边也正需要这样忠心又能干的人呐。像那位大臣，上次为陛下出的主意，不仅解决了地方的灾患，还让百姓对陛下感恩戴德，这才是真正的忠臣啊。” 他还时不时地开些幽默风趣、引人发笑的玩笑，逗得朱祁镇哈哈大笑，整个庭院里都回荡着他们欢快的笑声，仿佛这里是一片欢乐的天堂。

在这些充满欢乐与趣味的嬉游过程中，王振的心思可不仅仅局限于让朱祁镇开心玩耍。他心怀鬼胎，犹如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一直在悄然地、处心积虑地渗透自己对权力与人事的看法。当朱祁镇玩得兴致勃勃、心情愉悦到极点之时，王振便会找准这个绝佳时机，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启话题。

有一次，在蹴鞠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激烈万分之际，场上的球员们正为了争夺控球权而拼尽全力。王振指着场上激烈争夺的球员，一脸严肃，表情凝重地对朱祁镇说道：“陛下，您瞧这比赛，是不是和朝堂之上的争斗极为相似？在这球场上，只有那些真正有能力、有谋略、手段高明的人，才能在众多对手中脱颖而出，掌控比赛的局势。就如同这小小的皮球，谁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脚下，巧妙地运用战术，谁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朝堂上的大臣们亦是如此，有些大臣表面上对陛下您毕恭毕敬、忠心耿耿，可实际上却是心怀鬼胎，各有各的小算盘。就像有些大臣，在商议国事时，只为自己的封地和家族谋利，全然不顾陛下和百姓的利益。比如上次讨论军饷调配，有的大臣就想把更多的钱拨给自己家乡的军队。只有那些真正对陛下言听计从、能实心实意为陛下办事的人，才是值得陛下信任和重用的啊。陛下一定要擦亮眼睛，明辨忠奸。”

还有一次，在观赏一场精彩绝伦、令人叹为观止的宫廷杂耍表演时，舞台上的杂技演员们各展神通，各显其能。有的在空中表演惊险刺激的飞人杂技，在高空中做出各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动作，身体在绳索间穿梭，引得观众们屏住呼吸；有的在地上表演神奇的魔术，将一件物品瞬间变没又变出，引得台下观众阵阵惊呼，掌声雷动。王振趁机指着台上的演员，对朱祁镇语重心长，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地说道：“陛下，您看这些演员，为了能够博得观众的喝彩和赞赏，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各自施展浑身解数。这和朝堂上的官员们争权夺利又有什么区别呢？有些官员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追求更高的权力和地位，不惜使用各种阴险狡诈的手段排挤打压他人。比如有的官员在选拔人才时，故意打压有才能却不依附自己的人。上次选拔御史，就有个贤能之士因为不愿与某些官员同流合污而被排除在外。陛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千万不能被他们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只有将国家的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让朝堂保持稳定，让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啊。陛下的决策，关乎着天下苍生的福祉。”

朱祁镇在玩乐的兴奋与喜悦之中，沉浸在欢乐的氛围里，对于王振的这些话，并没有进行深入的思考和分析。他只是带着一脸懵懂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轻轻地点点头，觉得王振说得似乎条理清晰、头头是道，颇有几分道理。而王振看到朱祁镇的这一反应，心中暗自窃喜不已，如同一只偷到腥的猫。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如同一个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猎手，一步步地将朱祁镇引入自己精心设下的圈套之中，让这个年少无知的皇帝逐渐接受并认同自己的观点，为日后自己能够顺利操纵朝堂、掌控大权奠定坚实的基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权倾天下的未来，想象着自己站在权力的巅峰，接受众人的朝拜，官员们对他唯命是从，皇帝也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