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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啜一时竟激动起来,想:战场上真是随时可能发生意外。如果拔汗被杀,昭武九姓还会乖乖听命于裴行俭吗?
正想着,一个骑黑马的人影已经快疾如电地驰去。
那是猎户党九,也是裴行俭宣告的唐军第一勇士党金毗。默啜眼睁睁看着,党金毗一槊刺去,骏马狂奔的冲击力撞倒一个吐蕃兵,槊尖顺势又将另一个吐蕃兵挑落马下。一个杀红了眼的吐蕃小军官正要斩杀拔汗,也被他从身后刺穿脖颈。
拔汗站在地上,拿着长刀乱砍。
他身上中了一箭,正痛呼,忽觉手臂上一股大力,整个人竟腾空而起。原来党金毗一伸手,已经将他拖出来,硬拉到自己马背上。
党金毗纵马冲出阵外,也已经力气用尽,连连喘气。
他身后还有吐蕃兵在追,为了拽拔汗,党金毗已经扔了马槊,也来不及举弓,拔汗听得耳后风响,无法格挡,惊叫一声,闪避时险些掉到战马蹄下。
党金毗紧伏在马背上,勉强躲过这一击。
吐蕃兵挺起长枪,在两马并驰时再次攻击。然而,党金毗此时已抽刀在手,突然勒马。他的黑色骏马本是裴行俭的坐骑,极是聪明灵巧,立刻刹住步子。吐蕃兵长枪刺空,不及勒马,党金毗已大喝一声,反手一刀,将那吐蕃兵劈断半截脖颈,只见血水溢出铁甲,尸身兀自坐在马上。
拔汗早已吓得肥肉乱抖,他见识过党金毗本事,但此刻为他所救,死里逃生,体会又大不相同。党金毗来到空旷地,跳下马休息,拔汗也落到马下。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合掌而拜,讷讷地念着:“斗战神,斗战神,斗战神!”
党金毗纳闷地瞧着,不知道这胡人胖子在弄什么鬼,然后莫名其妙,转头就走了。
战斗到尾声时,吕休璟也赶到了。
他看到的场面是,最后一名还活着的吐蕃军官也已坠马跪地,身边还剩三、五个将死未死的士兵。
裴行俭要他投降。
这军官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刀,毫不犹豫向脖子上一抹。
跟随他的士兵们也全部自杀而亡。
战斗结束后,横尸遍野。吕休璟一手支着长刀撑地,呕吐起来。
他弓着背,连酸水都吐尽了,还在干呕。
乌鸦与秃鹫不断在天空盘旋,他被黑烟与臭气熏得头晕目眩,那些转动的黑点仿佛飞舞的催眠符咒,让他陷入深不见底的恐慌。他看见战马被砍折了腿,哀惨地悲鸣;伤兵手臂被砍断,只剩一层皮还挂在骨头上,忍不住又呕吐了。
他吐得两眼发黑,昏沉间猛然发现裴行俭站在跟前,忙解释说:“卑职被贼人用长矛砸了脑袋,这会儿还在头晕。”
这话裴行俭不会揭穿,可是根本骗不了老行伍,高韦德走出几步,就冷笑说:“这人难道连死人都没见过?”
吕休璟在安夷城附近杀了数百吐蕃兵,可杀完就走,和仔细查看尸体,终究不一样。
裴行俭向四周望去,只见血流浸透了沙土和野草,满地都是飞舞的蚊蝇,破开的肠肚,恶臭冲天。他不由叹了口气,战斗虽胜,他却殊无喜色,反而显得有些忧虑。
高韦德的部下们涌过来,将死者的金银宝石之类的东西献给他。高韦德用一张手帕包起来,准备分给自己的部下们。他还要他们把最好的刀剑收集起来,献给裴行俭。
裴行俭叫来文吏,为众将士记功。
他一件一件功劳地说,文吏忙不迭地写,将几天来的战斗过程和立功之人写得明明白白。听见的人都很吃惊,没想到他能在观战时看得这么仔细,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唐军为了分配战利品和收拾行装花费了两个时辰。
等身边只剩下党金毗,裴行俭忍不住说:“战场上的得失,暂时便仅止于此了。想要得到更多,只有在长安城获胜。你明白吗?”
党金毗迷茫瞪着他,一看就根本不明白。
裴行俭觉得对他说话就像对着一匹马或者一条狗念叨,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希望党金毗能一直这么傻,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少年总会从党九变成另一个人。
所谓“在长安城获胜”,这需要靠他的夫人库狄氏去向武皇后陈情,打败他的政敌们,那无异于另一场战争。眼下结果一定已经被宣诏使带来西域了,可究竟是好是坏,裴行俭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戍堡上的黑烟隆隆地腾着,傍晚,毒雾弥漫,野兽和秃鹫都不敢靠近了。
戍堡内还剩下的物资已经被搬空,驼货的矮脚马也都被唐军收缴了。
唐军试图用抛车将戍堡墙面毁去,但墙修得太坚固,半晌才砸出缺口。
流血早已干涸在污泥草野之中,皮肉支离的亡者也无力掩埋。裴行俭将乌息与史顺义召来,三人从尸首遍地的战场上走过。
他恢复了一直以来冷静自持的模样,说:“我邀请二位酋长打猎,却未能让二位尽兴,真是十分抱歉。”
乌息和史顺义别说打仗流血了,汗都没出几滴,一直被尴尬地晾在一旁。此时史顺义被裴行俭挽住了胳膊,而对方另一只手还按着淌血的军刀。
史顺义简直浑身不自在,只得说:“吏部打区区吐蕃,自然手到擒来,怎么轮得到我们动手呢?”
“是啊,区区吐蕃,不过如此。”裴行俭望着远处夜色中越来越朦胧的戍堡,“可是,在西域为祸作乱的又岂止是吐蕃?三个月之后,我要去攻打阿史那都支的千泉牙帐,二位当率部众随我前往,不可推脱。”
史顺义脸都绿了,半晌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裴行俭说得这么直白,看来是志在必得。可是跟他去打西突厥,这何异于将自己头颅穿在剑尖上玩?
裴行俭知道他被惊住了,便笑起来,说:“二位大酋长,我在西域略有几分薄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始终做到一点——不管与任何人交往,我遵奉的原则,就是先人后己。我想要两位大酋长相助大唐,但是我也知道二位家业很大,需要惦记的人和事都很多。二位有什么难处,或者有任何牵念,眼下都可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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