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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悉延赶上前来,对裴行俭说:“葫芦河底全是淤泥,夏日炎热,雪山化水,河流急涨,将危险地带都淹没了,行人不那么容易陷进泥潭。再过一个多月,这里水流变少,夜里,从河床到河岸会逐渐结上一层冰霜,就真正变成死亡之谷了。”
裴行俭点头,神色凝重。
唐军第一天行进速度很快,第二天慢了下来,就连干粮和水,都是在行军途中胡乱吃了喝了。走了整整三个时辰,人困马乏,将领们都气喘吁吁。
眼下,一万多人行进在葫芦河南岸,这一侧山麓较矮,夏天有烈日照射,比较干燥。
在河的北岸,是巍峨耸立的崇山峻岭,峰顶满是坚冰和积雪,不断有涓涓细流从山上流淌下来,汇入葫芦河中。岸边潮湿泥泞,阳光直射,布满水洼,生长了很多绿色和紫色的藤萝、芦苇,似乎还埋伏了一些更可怕的动物。簌簌声响后,奇异水草中冲出来一条巨蟒,冲唐兵张着血盆大口。
唐军一直走到酉时,日光渐淡,南岸也变得更潮湿了,荆镝和穆春圭来到了一大片乱石边,前方堆满树干,聚满淤泥,似乎已经没路了。
两人连忙回来禀告何藏空和裴行俭。
在右军中,安悉延正命部下向前、向后搜寻什么东西。
此地河面有四丈宽,水流碧绿湍急,岸边全是怪石嶙峋,看起来十分危险。
“我们必须渡河。”
“要从哪里渡河?”
裴行俭以为安悉延能找到一个渡口,谁知他亲自下了马,命人砍倒矮树枝与灌木,并在不远处的河岸边走来走去,观察起来。片刻,他停下脚步,叫来安重岚吩咐了一番。
吕休璟仔细打量,想看出此处河流有何异样。
河里漂着水草,绿色的浮萍不停被冲卷而去。
安重岚从辎重车里搬出十几根长达六丈的粗麻绳,十多个浑身黧黑的胡儿牵着麻绳跳入水中,游到对岸,将十几根绳子另一端都紧紧系在对面大树上。接着,胡儿们又跃入水中,一手紧抓粗壮的长绳,一手持长刀,潜到水里,搅动起来。碧水中,卷起一团团浓绿屑末。裴行俭看了片刻,发现那是水草和苔藓。
约莫一盏茶功夫,胡人们重新水淋淋地爬上对岸。
安盘陀带着族人们在附近翻找石头。灌木中,有几块经过打磨的灰色石头,上面还刻了数字,它们埋了一半在地里,毫不起眼,可胡人见了非常兴奋,连声呼叫。泥土潮湿,几个人就能将其搬出来。
胡人们将几块大石头抬到岸边,按上面刻字的顺序,缓缓将其放入水中。
对岸的十几个胡人也在搬运石头,他们将沾满淤泥的灰石擦拭一阵,再小心推进水里。
安重岚手扶粗麻绳,向下走了几步,朝安悉延点头示意。
“可以过河了。”安悉延说,“不要着慌,一个一个地过。”
唐兵们大多莫名其妙,马匹也惊慌嘶鸣,不敢下水。
见众人踟蹰不动,安悉延纵马一跃,水花四溅。
他的龙池马最是矫健灵巧,竟在水中跑了两步,唐兵们一片惊呼。
碧波只淹没了马膝,不及马腹。
裴行俭催马跟在他身后,踏过水流时,才发现下方是被淹没的平坦石块。原来,此处河底埋有巨石,早已陷在污泥之中,其上又覆盖了巨大平阔的石板。石板缝隙生长水草,刮开就能行走。这些巨石、石板单凭人力是无法搬运的,一定是费了很大周章才用器械将水底通道铺好、藏起来,做成一条暗桥。
吕休璟等人这才明白,为何裴行俭说“葫芦道不止是一条古道”。
如果没有安悉延,唐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过这条路的。
唐军纷纷跳下马,一手拉着粗麻绳,一手挽住马缰,小心翼翼地走进河里。马蹄踏在石头上,人马缓缓趟过河去。靠着这水下暗桥,人马顺利渡河,有人摔倒在河里,但被两侧绳子拦住,手脚并用爬起来。
裴行俭本以为辎重车辆会很难通过,但他很快发现,安重岚等人起出的灰石,正是用来搭成两岸各一道缓坡,以便车辆行驶的。这也难怪,安悉延他们走这条无比艰险的道路,本就是为了运送货物。
唐军过河缓慢,但并无伤亡。
不一会儿,湿透了的衣服都被风吹干。
天色渐渐暗下去,唐军疲乏到极点,跌跌撞撞、连滚带爬,马匹也疲惫出汗,开始腿软失蹄。虽然可以喝水、吃一点肉干补充体力,但整整一天都没有休息,各种令人恐怖、惊惧的景象轮番出现,让军人们难以支撑。
哨探发现,河谷旁边半里处,有一块光秃秃的平地,略局促,但也能勉强扎营。
何藏空遣人来问:“不如今晚就歇在这里?”
安悉延似乎对附近非常熟悉,越来越笃定,绿眼睛里寒光慑人,语气也变得凶狠。
“不能在河谷内宿营!”
裴行俭也赞同,无论如何不能停在河谷中。
于是,精疲力竭的唐军继续行进,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一片平地。葫芦河越来越浅窄,河谷两面的山丘消失了,河水向南面流去,而唐军又朝北面行进了半个时辰。
此时已是傍晚,天边最后一缕日光都要消散了。
裴行俭与安悉延一道决定了扎营之地,传令全军。
唐兵们刚下马,四周突然彻底暗下去,什么遮天蔽日的东西,将阴影投在地面,众人发出惊异的叫声,仿佛突然发生日食,鸟兽惊惧四散。
遮蔽落日的是一股股诡怪的浓云,从东方奔涌而来,犹如黑色巨马巨牛,你追我赶、拥挤堆积着狂冲向远方。
何屈霜忍不住又吹了一声口哨。
安悉延感觉到风中潮湿水汽,问:“难道有暴雨?”
如果有暴雨,就不能在低处扎营。可是,此刻疲惫已极的唐军也没力气再往高处爬了。
裴行俭张望片刻,摇头说:“风向西吹,其势猛烈,云飘得太快,不及凝雨,要到更西边的山前才会下雨。”
在西域旷野之中,中午闷热异常,早晚又十分寒冷。浓云被吹远了,留下极细小的雨点,飘了片刻。到了夜里,唐兵们哆嗦着围在火堆边吃喝。
安悉延在地图上给裴行俭指出了明天要走的路,两人低声商议着。
拔汗牙齿“咯咯”地抖,说:“过了河谷,总该到好走的路了吧?”
安悉延嫌弃又诧异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个傻子。“难走的路还没开始,多吃点儿,不然等到了千泉,你的大胖肚子都不见了。”
拔汗气得去揪他衣服要打,安悉延也毫不客气挥起拳头,看两个累得气喘吁吁的大酋长竟然还有力气打架,何屈霜和石象先连忙去拉,一人劝一个,半晌才把人哄好。
不过,其他胡商酋长都要安悉延解释,为何说“难走的路还没开始”?
安悉延冷笑一声:“之前遇到的危险,不过是令军队减员;后面将要遇上的险境,让咱们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乌息叹了口气:“这让人怎么敢睡觉呢?”
话虽这么说,片刻之后,众人就因为疲劳过度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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