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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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奇伟站起身来，跟随着这个汉子钻进茂密的松林中。没走多久，眼前的景象令他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多门巨大的克虏伯野炮，竟然藏匿于层层叠叠的伪装网之下！这些曾经威风凛凛的战争利器，如今已被岁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炮身上甚至还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这可是那些老毛子匆忙逃离时丢下的宝贝。”正当吴奇伟震惊不已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头望去，巴图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现身于此：“再往东走上五里路，还有一个隐秘的山洞。那里头堆满了一箱箱的炮弹！”

得知这一惊人消息，当天夜里，重炮师师长张振武，亲自率领着一支测绘班，悄悄地摸进了这片山林。如水的月光倾洒而下，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在一片静谧之中，张振武沉稳地架起了炮队镜，并将其十字线，精准地锁定在了几十里外，海三崴的主航道上。

他手持铅笔，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飞速地计算着各种射击诸元。突然间，张振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自语道：“嘿嘿，等到今年的秋收结束之后，也是时候让那帮可恶的小八嘎崽子们，好好尝尝雷霆万钧般的炮火威力！”

……

杜月笙的车队驶过新铺的柏油路，惊飞了树上一群白鹭。他摘下礼帽扇风，对坐在身边的李北辰说道：\"少爷，华格臬路的二十幢洋房已经竣工，全装了抽水马桶，就是那个浴缸......\"

\"很好，不过咱们的战地医院更需要卫浴设施，老杜，还要加大采购力度。\"李北辰打断他，指尖敲着车窗，\"让你找的五百台缝纫机呢？\"

\"昨夜刚到码头。\"杜月笙变戏法似的摸出块呢料，\"您摸摸，这是用吴淞口新到的澳洲羊毛......\"

车队突然急刹。林大全的士兵正架着马克沁机枪设卡，枪管上缠的柳条还带着露水。\"报告长官！\"满脸烟灰的团长敬礼，\"昨夜抓了三个日本浪人，身上带着炸药。\"

李北辰瞥见浪人衣角的黑龙纹饰，转头对杜月笙冷笑道：\"老杜，告诉黄金荣，法租界的巡捕房该换批警棍了。\"

裁剪车间里，李清妍掀开帆布，整排缝纫机顿时嗡嗡作响。女工们踩着踏板，草绿色布料流水般淌过。\"按你的吩咐加了暗兜。\"她翻开衣领，露出北斗七星的暗纹，\"这里能藏急救包。\"

李北辰突然扯开线头，拽出段丝绸衬里：\"再加层防火石棉，费用走特别预算。\"他转向捧着账本的洛瑶：\"给归绥的铁厂发报，优先供应兵工厂的锰钢。\"

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杜月笙的小汽车溅着水花冲进院子，车顶绑着的留声机还在放《夜上海》。杜月笙走下来，捧着一件东西跑进车间，对着李北辰说道：“少爷，您要的冬装样品！\"他抖开件羊皮袄，内衬赫然缝着地图袋。

\"很好，立刻让他们抓紧生产，北方的冬季马上就要到了，不能让战士们爬冰卧雪，还衣衫单薄，老杜，那里会冻死人的。另外，给远征军特制五千件。\"李北辰把玩着铜纽扣，\"扣子做成指南针。\"

……

最后一丝晚霞沉入江底时，李北辰站在外滩新落成的了望塔上。对岸浦东的工地亮如白昼，打桩机的轰鸣惊起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