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市场预热：风雨欲来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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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天鹅绒，温柔地覆盖了整座城市。星辰科技园区的灯火如同洒落在绒布上的碎钻，在静谧中闪耀着秩序与活力的光芒。凌霄站在他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窗前，身后是融合了低调奢华与未来科技感的空间，空气中漂浮着若有似无的、某种高级香薰和电子设备运行时特有的微暖气息。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冰凉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轻响，不疾不徐，如同某种精密仪器正在校准时间的节拍。这声音在过于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窗外的万家灯火，璀璨而遥远。但在凌霄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倒映出星辰大海的眼眸里，却翻涌着比这片人间烟火更宏大、更汹涌的未来图景。那里有信息的洪流，有财富的巨浪，有颠覆旧秩序的力量，还有……前世刻骨铭心的遗憾和不甘，如今都将化作他手中改写一切的棋子。

面前的空气中，无声地悬浮着一道淡蓝色的全息投影面板。上面显示的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设计图，而仅仅是\"启明 I\"对外宣传时可以公开的部分核心参数概要——自然，是最外层、经过严格筛选和信息模糊化处理的那部分。即便如此，那简洁到极致、仿佛浑然天成的线条勾勒出的轮廓，以及几个看似平淡却暗藏玄机的性能指标，依然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划破时空的锋锐气息。

凌霄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停留在那些冰冷的数据上，反而落在了手边随意摊开的几份最新的国内外知名科技与财经报刊上。《华尔街日报》、《金融时报》、国内的《经济参考报》……厚重的纸张散发出淡淡的油墨香气，混杂着从隐藏式出风口送来的、带着负氧离子味道的微风。一支笔身镌刻着细密纹路、看起来并不张扬夺目、细节处却透着顶级工艺的暗色金属钢笔，静静地躺在报纸旁泛黄的边缘，仿佛一件沉默的艺术品。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几天前，在那个最高等级的保密实验室里。钟叔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因为激动而涨红，几乎要热泪盈眶的样子；张斌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惊叹着\"怪物\"、\"可怕\"；还有其他几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技术大牛们，在见识了\"启明 I\"的真容后，那副如同三观被彻底打碎又强行重塑、混杂着震撼、迷茫、狂热与敬畏的复杂表情……

想到这些，凌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如同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水面，旋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古井无波般的平静。

内部的火焰已经点燃，核心团队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么，外部呢？

是时候了。

是时候往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全球通讯市场这片\"大湖\"里，投下几颗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子了。不需要掀起滔天巨浪，只需要制造足够的涟漪，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大鱼\"们感受到水流的变化，让他们从安逸的沉睡中，稍稍警醒那么一下。

他转过身，拿起办公桌上那部造型极致简洁、通体黝黑、没有任何多余按键、内部却集成了当前地球最高等级加密和反窃听技术的专用通讯器。手指在虚拟触控板上行云流水般划过，按下一串极短、毫无规律可循的内部号码。

几乎没有任何延迟，通讯器另一端被瞬间接通，听筒里传来柳依依那标志性的、清冷中透着绝对干练的声音：\"老板。\" 她的声音总是这样，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高效和精准，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依依，\"凌霄的声音平稳如常，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启动'惊蛰'计划的第一阶段。\"

\"惊蛰\"——这是凌霄为\"启明\"手机上市前一系列市场预热和舆论造势行动所取的内部代号。春雷乍响，万物复苏，也预示着旧时代的沉寂将被打破。

他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下，身体微微后仰，靠在舒适的人体工学椅上，继续用那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语调说道：\"安排几家我们能完全信得过的媒体渠道，对，要绝对可靠，并且影响力要能精准覆盖到目标人群。放出一些关于'下一代个人通讯终端'的概念性风声。\"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确保信息传递的模糊性和引导性达到完美平衡：\"要点到为止，用词要模糊，引发猜测，引人遐想。重点突出'便携性'的革命、'智能化'的应用前景，以及'信息交互方式'的颠覆。对，就像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那样，暗示它可能不仅仅是一部电话，更像是一个……嗯，'装进口袋里的个人信息中心'。\"

\"但是，\"他的语气加重了一分，\"严禁涉及任何具体的技术形态，比如屏幕技术、芯片型号、操作系统名称等等，这些都必须严格保密。更不能透露'启明'这两个字，甚至连'星辰'和'下一代手机'这样的直接关联也要尽量避免，让他们去猜，去联想。\"

\"控制好信息发布的节奏和范围。第一波，先从几家国内外顶级的行业内部期刊，以及影响力最大、公信力最高的几家财经媒体开始。目标读者，给我精准锁定在行业分析师、科技发烧友、金融投资界以及……那些自诩站在时代前沿的高端消费人群。\"

\"明白。\"柳依依那边没有任何疑问，只有简洁而肯定的回应。对于凌霄这种布局深远、滴水不漏的指令，她早已习以为常，并且总能以最高的效率去执行。

\"嗯。\"凌霄应了一声，结束了通讯。

他将通讯器随手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再次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起来。目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重新投向窗外那片由无数光点组成的、繁华而疏离的城市\"星河\"。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无人能懂的、淡淡的微笑。

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精心选择的\"石子\"，正被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投入到了名为\"全球市场\"的深潭之中。一圈圈涟漪，正在无声地扩散，传递着某种不安、猜测与躁动。

而真正的风暴，还在更远的地方，积蓄着力量。

***

几天之后。

南国，粤省，某家以深度报道和市场分析见长、在华南乃至全国财经界都颇具影响力的报社编辑部内。

资深编辑老王，顶着一头日渐稀疏、颇具\"智慧\"光芒的地中海发型，正对着一份刚刚从传真机里\"吐\"出来的、带着特殊标记（意味着来源可靠但需保密）的打印件，眉头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川字疙瘩。

\"下一代个人通讯终端？便携、智能、信息交互……星辰科技这帮家伙，又在憋什么大招？\"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烦躁地挠了挠头皮，烟灰簌簌落下，浑然不觉。整个编辑部如同一个巨大的信息处理工厂，弥漫着浓烈的尼古丁、油墨、速溶咖啡和外卖盒饭混合的气味。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打印机嘶鸣声、编辑们压低声音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属于信息时代的、喧嚣而忙碌的交响乐。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种剪报、行业数据图表和选题计划，几乎看不到墙壁本来的颜色。

\"王哥，愁啥呢？又被哪个上市公司的破公告给恶心到了？\"旁边工位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刚入行不久的年轻记者探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喏，你自己看。\"老王没好气地把那张还带着传真纸特有热敏气味的打印件扔了过去，\"上面交代下来的，说是星辰那边通过'特殊渠道'递过来的风声，语焉不详，故弄玄虚，让咱们看着处理。\"

年轻记者拿起打印件，快速浏览着那几行简短却信息量巨大的文字，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睡眼猛地瞪大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去！王哥！这料有点猛啊！'装进口袋里的个人信息中心'？这是要彻底革了大哥大和寻呼机的命？难道是他们之前那个'视界'电视的技术延伸？芯片小型化？还是新的显示技术突破？\"

\"谁知道呢？\"老王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鼻孔里喷出来，将他那张写满沧桑的脸笼罩得更加模糊，\"星辰科技这家公司，从冒出来开始就透着一股邪乎劲儿！技术强得不像话，赚钱狠得不像话，老板年轻得不像话！他们搞出来的东西，你不能按常理去推断。\"

他顿了顿，将烟蒂狠狠摁在烟灰缸里，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不过，这帮家伙从来不放空炮。既然放出风声，那肯定是在搞大动作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消息……虽然模糊，但里面的味道，啧啧，有点意思，值得挖一挖！\"

\"那咱们是发个深度报道？还是先出个快讯？\"年轻记者跃跃欲试。

\"急什么！\"老王瞪了他一眼，\"这种级别的消息，又是从这种渠道来的，处理要谨慎！先放个短消息出去，用猜测和展望的口吻，把这几个关键词抛出去，探探市场的反应。记住，尺度要把握好，既要引人关注，又不能写得太实，更不能暴露消息来源！\"

类似的场景，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发生在了京城某家发行量巨大的中央级报刊的科技版编辑室、沪上某个收视率颇高的电视台财经频道的专题组、以及几家在行业内极具影响力的专业科技杂志社。

或是一封主题标着\"仅供参考\"的加密邮件，或是一个只有少数高层才知道的、无法回拨的\"内线\"电话，或是一份夹在其他正常文件里、语焉不详却暗示重大的\"内部备忘录\"……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精准地操控着，这些关于\"下一代通讯设备\"的、经过精心设计的碎片化信息，如同蒲公英的种子，悄然飘落到了特定的媒体节点。

一时间，在这些信息集散地，编辑和记者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地围绕着这些模糊的信息展开了热烈的讨论、猜测和分析。

\"星辰科技最近动作是不少，听说又在几个国际顶尖大学的实验室高薪挖人了！阵仗搞得很大！\"

\"便携智能终端？难道真能把现在的电脑功能塞进口袋里？还能随时随地通信？那也太科幻了吧？电池技术跟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