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价格博弈！心理战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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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阳光穿过西堤电子电器综合批发市场入口那略显陈旧的拱门，在拥挤、潮湿的通道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市场内一如既往的喧嚣鼎沸，各种口音的讨价还价声、电流的嗡鸣声、工具的敲击声、以及空气中浓烈复杂的电子元件气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片电子丛林独特的生态。

凌霄提着那个毫不起眼的蓝色帆布袋，步伐从容地穿过摩肩接踵的人流，径直走向昨天已经标记好的目标——\"宏达电子\"。

档口内，光线比外面通道稍稍明亮些，墙上挂着一块写着\"信誉第一，顾客至上\"的红色牌匾，字体描金，在昏暗的环境里有些刺眼。拇指粗的金链子依旧挂在老板脖子上，他今天换了件花里胡哨的丝质衬衫，正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端着一个紫砂小茶杯，细细地品着功夫茶。

看到凌霄走进来，老板那双隐藏在浮肿眼皮下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意料之外的惊讶，但随即就被老练的精明所取代。他甚至没有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只是朝凌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靠近柜台。

\"哦？靓仔，来了啊？\"老板的声音带着点拖长的广式腔调，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东西带来了？\"

\"嗯。\"凌霄轻轻点头，语气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涩感，\"老板，我带了点样品过来给您看看。\"他刻意加重了\"样品\"两个字的读音。

他并没有立刻将布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而是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下档口。玻璃柜台擦得锃亮，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元件，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伙计正在一旁忙碌地整理货物，不时有顾客上前询价。

老板瞥了旁边的伙计一眼，示意了一下。那伙计会意，拿起一个一次性塑料杯，倒了些颜色浑浊的茶水，递到凌霄面前。

\"喝茶。\"老板随意地说了一句。

凌霄礼貌性地伸出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但只是将杯子端在手里，并没有要喝的意思。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塑料传递到指尖，但他此刻需要的是绝对的清醒和专注。

见凌霄没有急着展示货物，老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但还是保持着表面的从容，将手中的小茶杯放下，姿态依旧随意。

凌霄这才将那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蓝色帆布袋放在了光滑的玻璃柜台上。他没有一下子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而是慢条斯理地、小心翼翼地先取出了两三个用防静电袋密封好的芯片样品，又拿出了那几颗用橡皮筋捆着的、黑黢黢的二极管。

老板的目光立刻被那几个银光闪闪的防静电袋吸引了过去。他放下一直翘着的二郎腿，身体微微前倾，伸手拿起其中一袋。袋子是半透明的，能隐约看到里面芯片的轮廓和编号。

他眯起眼睛，将袋子凑近，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标签，又隔着袋子反复看了看芯片的封装和引脚。随后，他放下袋子，拿起旁边一个带着木柄的老式放大镜，又拿起另一袋芯片，这次没有隔着袋子，而是直接用镊子夹出芯片，对着头顶昏暗的灯光，仔细检查起引脚的光泽度和根部的焊锡痕迹。

果然是行家，看得很仔细… 不过，这批货绝对没问题，不怕你看。

凌霄的心中闪过一丝了然，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中带着点局促的表情。

片刻之后，老板放下了放大镜和镊子，脸上露出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满意神色，但就像水面的涟漪，瞬间便消失不见。他往椅背上一靠，重新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玻璃柜台。

\"嗯… 东西看着还行吧，\"老板拖长了语调，仿佛在做一个不太情愿的评价，\"就是拆机件嘛，也就那样。靓仔，你想要个什么价啊？\"

来了！凌霄心道。

他没有落入对方设下的圈套，反而微微一笑，将问题抛了回去，语气依旧保持着那份\"涉世未深\"：\"老板您是行家，这种货市场什么价您肯定比我清楚。您给个实诚价吧。\"

金链子老板被凌霄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回应噎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和被打乱节奏的不快。他端起旁边伙计刚续上的热茶，呷了一口，似乎在争取思考的时间。

\"咳，\"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脸上摆出一副\"我很公道\"的表情，\"这样吧，看你也是个学生哥，第一次出来闯荡不容易。这几样货呢，要是成色真像样品这么好，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报出的价格比昨天那个手势价稍微高了一点点，但距离凌霄的心理价位，依然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可是看你年轻人，给你的照顾价了啊！别人来，我肯定不是这个价！\"

凌霄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他只是伸出手，从柜台上拿起那颗被老板仔细检查过的摩托罗拉通讯Ic样品，入手冰凉。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芯片光滑的黑色塑封表面，沉默了足足有五六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