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贪官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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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份宁静之下，是千千万万如六喜般被欺压而求告无门的黔首婢仆。

两人过了金水桥，刚转过寿安宫西北角，就听到几声哭嚎，声音含混不清，但刘桂生认定，这是安顺的声音。

他们缓步走近，只听一个阴冷的声音道：“如今小桂子攀上高枝了，怎么，没带上你？素日你二人狼狈为奸，打量我不知道，今儿正好拿你撒气，献奴，使点劲！”

“瑞爷，您就瞧好吧，今天我非把他的手生生掰折了。”一个讨好的声音刚落下，就听到安顺杀猪般的声音尖叫起来。

“住手！”刘桂生转过墙角怒喝。他眼睛一扫，只见瑞金的狗腿献奴狞笑着用力把安顺的左手扭到一个诡异的高度，安顺浑身是伤，面容痛苦到扭曲。

这种场面刘桂生见过无数次，正常而言，安顺手断后，无人医治，要么终身残疾，更加被人欺辱，要么在病痛中死去，这是宫里的日常。

瑞金则坐在槐树下的藤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身边的玉贤战战兢兢提着茶壶伺候。

瑞金昨日闹了个没脸，还好跑得快，没有牵连进去，心里却憋着一股邪火，只是不敢去找刘桂生的茬，晌午刚好见安顺打翻了个青瓷盖碗，想起他素日与刘桂生交好，正好出出气。

此时看到刘桂生突然进来，几人都吓一跳，瞬间失声。

刘桂生先一脚把献奴踹倒，接着把瑞金从藤椅上拖起来，用力一推，然后自己坐下，看着献奴，指了指瑞金，吩咐道：“摔他耳刮子，不许停，我让停才能停！”

转头对玉贤道：“你来监督，去柴房拿根柴火棍，献奴打得不够狠，你就用柴火棍打断他的腿。”

瑞金见势不妙，左右一看，突然双腿发力就要往外跑，刘桂生眼疾手快，抓起玉贤手上的茶壶就砸过去，正中瑞金的膝盖窝，瑞金扑通一声摔得眼冒金星。

刘桂生站起来，对安顺道：“去，拿根绳子，把这老货绑在槐树上。”

安顺畏畏缩缩看了瑞金一眼，不过还是咬牙去拿了绳子，然后在六喜的帮助下，把瑞金牢牢绑住。

此时，献奴却凑到刘桂生身边，谄媚道：“桂爷，献奴早就想跟着您了，您若不嫌弃，献奴就是您的一条狗，您让咬谁就咬谁。”

献奴看今天指定躲不过去了，不如加入对方，否则两头得罪，何况如今显然是桂爷这条大腿更粗。

刘桂生看了看献奴，心中有了计较，戏谑地笑道：“行啊，看你表现。”

献奴一听，大喜：“桂爷，您就瞧好吧！今儿不把这老东西打成猪头，小的下辈子投胎当畜牲。”

说完，手一搓，呸的一声，走到瑞金跟前，一巴掌摔过去。

瑞金大怒：“献奴，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没有我瑞爷，你成日都要跟野狗抢吃食……，你还有今天……我杀了你……，老举（祖）宗不会发（放）过你……”

献奴本还想寻机放点水，后来被骂出真火了，毫不收力，瑞金的脸迅速肿起来，牙齿脱落几颗，开始口齿不清，看向献奴的眼神越发怨毒。

现在他恨献奴更甚于刘桂生。

这就对了，刘桂生心下暗暗点头。

玉贤本来还提着根柴火棍，担心待会儿下不了手，这会儿见献奴如此狠辣，倒省了事，但心中警醒，对刘桂生充满畏惧。

小桂子现在是大人物了。

瑞金已经满脸是血，头垂下去，刘桂生看差不多了，淡淡说道：“停了吧！给这老东西留口气。”

转头对众人说道：“安顺跟我走，献奴，这就交给你了，瑞金这老东西要是敢跟你炸刺，你跟我说，我再好好修理他……。对了，大内审计署就要开张了，你去找五六个有胆有眼力见的，以后协助我们审计署办案，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就叫……协审。”

根据刘桂生上一世的经验，临时工很好用。

献奴心中欢喜，跪谢道：“谢桂爷恩典！今后献奴就是您老人家的忠犬！”

刘桂生哈哈大笑，虽然鄙视献奴的为人，但不得不说，真是条好狗，好用。

三人出门，往保宁宫走去，穿过乾清宫、养心殿，大路宽敞，沿路不少小太监看到刘桂生赔笑脸请安，也有些太监、副监含笑问好，一派祥和，世界突然变美好了。

当然，也有人看向刘桂生的目光变得非常警惕，甚至愤恨。

看来爷的威慑力不够，刘桂生眼神扫了一下这些人，总有一天，让你们都跪着唱征服。

刚转过承乾宫，就听到阴恻恻的公鸭嗓：“懿妃，你这宫里有人手脚不干净，这不，昨儿小月就被拿住，在钟粹宫偷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奴只是捡了兰贵人丢弃的桂花糕。”

“呵呵，便是丢弃，也有我们这些钟粹宫的奴才收拾，哪里轮到你？”太监口气阴森：“懿妃，老奴敬你是太子遗孀，只想带走小月，给她个教训，若是裘公公知道，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懿妃心中焦躁，她何尝不知道小月冤枉？保宁宫供应日减，作为司膳，为了填饱宫里上上下下的肚子，她有些不顾一切了。但得罪了裘志安，保宁宫的日子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