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博大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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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樱道人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嵌入的漆黑勾玉。那勾玉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随着他掐诀念咒，竟将方圆百丈内的草木精气强行抽离。无数翠绿的光点从枯萎的植被中飘出，却在即将没入勾玉的瞬间，被苏悦腰间中飞出的一道短棍截住。短棍上被苏悦血水绘就的\"镇\"字大放光明，将那些被掠夺的生机尽数返还大地。

\"以生灵为祭？\"苏悦眼中寒芒暴涨，足下土地突然隆起，一株晶莹剔透的玉树破土而出。那树冠上垂落的每片叶子都刻着玄奥道纹，轻轻摇曳时发出清越的玉磬之声。鬼樱道人胸前的勾玉在这天籁般的声响中突然龟裂，他喷出的鲜血尚未落地，就被苏悦隔空一掌拍中膻中穴。

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着玄黄真气的至高奥义。鬼樱道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断三棵枯松后才堪堪止住去势。他挣扎着要捏碎袖中保命符箓，却发现整条手臂的经脉已被震断，指尖凝结的阴煞之气正被玉树散发的清光寸寸净化。

\"你...你不能杀我...\"鬼樱道人嘶吼时露出染血的牙齿，\"圣木师兄在我魂牌上种了咒，我若身亡，方圆十里生灵尽灭！\"

苏悦闻言却露出讥诮之色，玉树虚影突然收缩成三尺高的玲珑树苗，稳稳落在他掌心。随着树苗根系探入虚空，远处突然传来琉璃破碎般的脆响——却是藏在山涧中的某块魂牌被隔空震碎。鬼樱道人尚未反应过来，眉心咒印便如退潮般消散，反噬的灵力让他七窍中都窜出青烟。

\"邪不胜正，自古皆然。\"苏悦拂袖转身，玉树幼苗在他肩头轻轻摇曳。身后传来鬼樱道人凄厉的哀嚎，其身躯正从四肢开始化作飞灰。当最后一缕黑烟被山风吹散时，天边已现出鱼肚白，晨露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苏悦站在晨光微熹的山坡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一株被鬼樱道人邪法摧残过的野草。那草叶已经枯黄蜷曲，叶脉间还残留着丝丝黑气。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玄黄真气如涓涓细流般渡入草茎，却只能让它暂时挺直腰杆，终究救不回已经枯萎的生命。

\"你们这些畜生...\"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整座山的剩余草木都为之颤动。四周的树木无风自动，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愤怒。苏悦的瞳孔中泛起一层翠绿色的光晕，这是玄黄藏经修炼到某处才会显现的\"草木灵瞳\"。

他看见整座山的痛苦——那些被强行抽离精气的古松在无声哀鸣，树皮下流淌的汁液如同泪水；那些被阴秽之气污染的野花低垂着头，花瓣上凝结着黑色的露珠；就连泥土中的蚯蚓都蜷缩着身体，躲避着尚未散尽的邪气。这座原本生机勃勃的山林，此刻就像个遍体鳞伤的亲人。

\"我本该让你死得更痛苦些。\"苏悦对着鬼樱道人消散的地方喃喃自语。他掌心朝上，玉树幼苗轻轻摇曳，洒落无数翡翠般的光点。这些光点落入土壤，枯萎的草木立即焕发出新的生机。但苏悦知道，有些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虽然活了下来，却永远失去了孕育灵性的可能；那片野兰花即便重新绽放，也不再具备入药的灵效。

他忽然想起太白山脉中那些陪伴自己修炼的草木精灵。那些会在他打坐时轻轻摇晃枝叶的云杉，那些会在清晨用露水为他洗脸的野蔷薇，还有那株总爱用藤蔓缠他手腕的老山参。若是它们遭受这般摧残...苏悦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圣木老鬼...\"他抬头望向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眼中的翠绿色光芒渐渐转为深邃的玄黄之色，\"你教唆门人戕害生灵，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