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龙首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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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宇宙，海蓝光星球，某海域。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上碧波荡漾，间或有数只海鸟儿飞来飞去，在似乎有规律地涌着浪花的海面上翩跹起舞。以凡人之眼观之，眼前的一切，完全可以用风景如画、美不胜收之类的词汇来形容。若以智慧之眼观查，可见云朵、海水、鸟儿……均被一层层浅淡的灰色烟雾萦绕。忽然间，不知从何处飞来数道浅金色的光芒，相继于海天相接之处穿透水面向大海深处疾驰而去。那数道金光，在大海之中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前行。以人世凡尘的时间来计算，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也不知行了多远距离，这些金光终于来到一片连绵不断熠熠生辉的宫殿群前。几经逡巡穿梭后，这些金光，在其中最大的一座宫殿前停下。这座宫殿的匾额上雕刻着三个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大字——水晶宫。在宫殿之前，那数道金光纷纷化为人形，有似芝兰玉树的男子，有貌似天仙的女子，有成熟稳重的中年，也有活力四射的少年，各个容颜俊美，气度非凡。虽然是人形，却与一般的人族有些许不同——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有个浅浅的龙形印记。这些“人”确实不是普通的人族，他们的元神是龙。龙族是宇宙形成之初就已经存在的种族，而且是其中最为强大的种族之一。

这些化为人形的龙，来自于海蓝光星球上的各个水域。有的来自海洋，有的来自江河，有的来自湖泊，还有的有的来自泉井等地。事实上，他们是主管各方水域的龙族的代表。来到这座最为华丽壮观的水晶宫，是为了向龙族的最高首领龙首述职。各龙族代表，在水晶宫前有序站好，等待龙首的传召。等待中，其中一位俊美的少年对左手身边的少年说道：“述职时，我想代表东海龙族向龙首提出请求，允许我们反击人族对水族的伤害。作为东海地区水族之首，我们东海龙族，对于人族给水族带来的伤害，已经忍无可忍。”听了这话，那少年说道：“非常赞同东海龙太子的想法！我们西海龙族，也有同感，最近两三百年，人族的所作所为越发没有忌惮。这些年，尤其是最近这近百年时间，人族对我们西海水族的伤害，已经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人族大肆捕捞水族族众，很多族群族人数量锐减。减员最厉害的就是鱼类族群和虾类族群，有些鱼类虾类族群甚至遭受了灭顶之灾。”

听了二人的对话，旁边一位美貌女子面带悲戚，说道：“我们洞庭湖的水族，也因人族肆无忌惮的捕捞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整个洞庭湖水族急剧衰落，现在的水族成员，仅存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若非龙族从中周旋保护，许多鱼族虾族恐怕早已经彻底灭绝了。”旁边一位中年样貌的男子说道：“我们清江也是如此啊！我活了数十万年光景，还是头一次看到清江水族蒙受这样的大灾大难！仅仅几十年的光景，水族中的诸多部族，几乎被人族捕杀殆尽。以前人族与我们水族各就其位，互不干涉，和平共处，共同享受大自然赐予的宝贵资源财富，共同守护大自然的和平和谐。可是，最近这几十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人族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捕捞水族，难道就为了餐桌上的一盘菜，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惨烈的景象。”

最开始说话的东海龙族太子沉思了片刻，说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人族疯狂捕杀我们水族族众，都是违反宇宙自然法则的，我们绝对不能听之任之，眼睁睁看着诸多水族同胞遭受亡族灭种的灾难。此次，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请求龙首允许我们对人族进行反击。”其他龙族代表纷纷附和：“一定要请求龙首做主，允许我们对人族进行反击！”有一龙族代表说道：“这些年，我们收集了大量人族捕杀水族的证据，一定要寻找机会呈献给龙首，请求龙首为我们水族做主，请求龙首拯救诸兄弟水族族众于生死存亡的危难之际。”又有一些水族代表纷纷说道：“我们也收集了大量证据！我们也有证据！我们也有证据……”东海龙族太子说道：“作为水族之首，我们有责任保护各个水族成员！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请求龙首答应我们的请求，对人族肆无忌惮伤害水族的行为进行猛烈反击。”众龙族代表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东海龙族太子的提议。

说话间，镌刻着“水晶宫”三个大字的牌匾泛起金色的光芒。那金色的光芒消退之后，水晶宫的大门徐徐打开，从门内走出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走到了众龙族代表前，说道：“我乃龙首右使，诸位龙族代表，请随我进水晶宫正殿，向龙首述职！”众龙族代表纷纷施礼，说道：“参见右使大人，谨遵大人吩咐！”龙首右使还礼后转身引领众龙族代表走向水晶宫正殿。进入水晶宫大门，众龙族代表只见眼前无数珍宝装点的道路、花木、小桥流水……散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芒。九天之下，最富之处就是龙族，龙族中最为富有的地方就是龙首所在的水晶宫。众龙族代表随着龙首右使的引领，有序进入水晶宫正殿。大殿正中有一宝座，莲花为台，无数宝石装饰其身。宝座之上，端坐一人，相貌端严，望之令人倍生敬仰。各龙族代表，在殿内侍从的引领下，各就其位。

龙首右使来到大殿中央的宝座前，躬身施礼，说道：“众龙族代表已经带到！”宝座上的龙首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一句话。龙首右使依照礼仪退下后，来到龙首宝座右侧旁侍立。龙首宝座左侧侍立之人说道：“众龙族代表参拜龙首！”在礼仪官的引领下，众龙族代表以龙族中最为隆重的参拜礼仪——三叩九拜之礼，参拜龙首。礼毕，龙首左使说道：“述职开始！第一位，东海龙太子紫英！”东海龙太子紫英出列，来到龙首宝座前，依礼参拜。尔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质长方形板样物件，此物件名为玉圭，以龙族专有的玲珑玉制成，是各龙族代表身份的象征。紫英屏气凝神向其中注入东海龙族特有的气息。那玉圭逐渐泛起柔和的光芒，紧接着，东海龙太子紫英将玉版抛向空中。玉版悬浮于空中之后，东海龙太子紫英说道：“承天之道，在这一考核周期内，东海龙族，在所辖区域内降雨一万一千二百五十六次，帮助人族排除大小洪涝灾害三千六八十九次，平息水族部族之间的争斗一万一千三百次，总共派出水族将士七百三十七万三千五百零六人次……随着东海龙太子的讲述，玉版上呈现出相应的场景，并配备上文字解说。

东海龙太子紫英述职之后，西海龙太子代表西海龙族述职，随后，其它各个水域的龙族代表按照顺序依次述职。待到所有龙族代表述职之后，龙首说道：“尔等的功绩，尔等的努力，本座皆已了然于胸。谁能回答本座一个问题，为何在这个述职周期中，诸多水族部众数量急剧减少，有些鱼类虾类部族的数量甚至减少了十之八九，几近亡族灭种？”众龙族代表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东海龙族代表紫英出列，来到龙首宝座前，郑重施礼，说道：“龙首在上！请龙首为水族族众做主！水族减员严重，一是因为近百年来人族疯狂捕杀水族，二是因为水族族众赖以生存的水域环境急剧恶化。以东海所辖水域为例，很多地方出现了多种成分不明的毒素，有些水域的毒素危害过于严重以至于水族成员不能在其中生存。水域环境恶化，导致诸多水族成员病变甚至死亡，同时也限制了水族族众的繁衍。虽然龙族的医者已经在夜以继日破解毒素的影响，可惜收效甚微。”

“水域中的毒素从何而来？”龙首问道：“对此，可进行了周密调查研究？”东海龙太子紫英说道：“毒素来自于人族。一部分毒素，是人族直接倾倒于水域中的，一部分是由于土壤被毒素污染，影响了水域。土壤中的毒素，也是人族所为。”听了东海龙太子的说法，龙首沉默了，因为以他的智慧与能力自然知晓，仅凭人族自身的心性和能力，不可能制造出品类如此之多，影响如此繁杂的毒素。沉思片刻后，龙首说道：“可有确凿证据？”龙海龙太子紫英坚定地说道：“东海水族已经收集大量确凿证据！另外听闻主管各个水域的兄弟龙族也收集了大量人族伤害水族的证据。”各龙族代表纷纷向龙首施礼，齐声说道：“龙首在上，请龙首为水族族众做主！”“呈上证据！”龙首沉声说道。各龙族代表纷纷从怀中取出一块晶石，这是一种特殊的晶石，名叫记忆石，也叫显影石，能够记录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且一旦记录产生便不能修改，由此避免了有人恶意篡改记录的可能。

看了众龙族代表所持记忆石，龙首心中百味陈杂，看了一眼侍立在宝座左手的龙首左使。龙首左使对众龙族代表说道：“展示证据！”东海龙太子紫英首先驱动手中记忆石，记忆石逐渐显示出影像：首先，无数艘人族的捕鱼船在海面上穿梭，一网一网的水族成员被网捞上船，带鱼、螃蟹、海胆、黄花鱼、扁口鱼、碟鱼、石斑鱼、海蜇……画面转换，各种各样的厨房里，水族族众在经受煎炒烹炸的煎熬……画面再转换，一道又一道以水族族众做成的菜肴被端上餐桌，围坐在餐桌前的人族成员笑颜如花，享受着无数以水族成员付出生命为代价做成的菜品……画面再转换，人族将一堆堆垃圾倾倒入大海中……画面再转换，水域中的一角，有数条半身腐烂的鱼儿奄奄一息地蜷缩在一块海底岩石旁，眼中除了绝望再无其它；旁边有数条看起来正常的鱼儿游来游去，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伤痛与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