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涮炉与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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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爱说！”</p>

狐狸依旧干脆的回答。</p>

“是，不是爱说。”林觉说道，“但比以前说得多。”</p>

“说人话！能和你说！”</p>

“原来如此……”</p>

林觉笑了笑，吞下丹药，闭上了眼。</p>

狐狸也不多言，仰头吞掉丹药。</p>

道人盘坐，狐狸趴着。</p>

二者修习的都是阴阳灵法，修行之时，身周自蕴玄妙。</p>

……</p>

次日午饭过后。</p>

林觉和小师妹换上一身寻常衣裳，问清罗僧那地方在哪，便骑着驴子出发了。</p>

那地方有几十里路，走到傍晚才到。</p>

为了保险起见，接近那地方时，两人便收回纸驴，小师妹也没带长剑，只揣了一枚师兄的剑丸。两人一人拿着树枝乱舞，一人背着背篓，映着夕阳一前一后走在官道上，倒像是去城里走亲访友或是才逛了庙会回来的兄妹俩。</p>

“刚才那边有人在放纸鸢。”</p>

“是啊。”</p>

“兄长你说，纸鸢能飞多高？”</p>

“那要看线有多长了。”</p>

“要是没有线呢？”</p>

“那就飞不高。”</p>

“也是哦……”小师妹点点头，若有所思，“那要是在线下面绑个重得刚刚好的石头呢？”</p>

“那我就不知道了。”</p>

“师兄也没放过吗？”</p>

“你没放过吗？”</p>

正说着时，身后忽有脚步声。</p>

两人回头看去，是个中年人，背上也背着一个背篓，要比他们走得快些。</p>

双方经过时，中年人不由看向他们，有些好奇。</p>

二人也看向中年人。</p>

双方都有些审视或警惕。</p>

此情此景，倒让林觉想到了从前。</p>

那是自己刚出舒村，外出求道的时候，走夜路遇见一只狗妖被那狗妖戏弄吓唬，又周旋一番。</p>

妖鬼也常扮作是人啊。</p>

只是这时天还没黑，林觉也不再是从前那名刚出村舍的书生了，见这人身上没有妖气，便知晓除非他极度擅长伪装，否则不该是妖。</p>

中年人见他们年轻，两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好心提点了句：“快天黑了，前面在闹妖怪，你们两个后生，还是走快些。”</p>

师兄妹二人有个短暂的目光接触。</p>

“嗯？闹妖怪？”</p>

林觉为了保险，还是装作不知。</p>

同时因为骤然听见这话，有些惊讶和愣神，连忙左右环视一眼，又加快步子追上这人。</p>

“你们不知道？”</p>

“没听说过。”</p>

“路上的人都在说，就前面这条路，天黑之后会闹妖怪，若被妖怪缠上，便会噩梦缠身，整夜也不消停，须得给他上供银钱祭品才行。”</p>

中年人说着，忽然警惕了些：</p>

“你们是哪里来的人？要到哪里去？怎会没有听说过这件事？”</p>

“我们就是前方刘家村的人，平常一直住在润泽城里，这才回家，还没听说此事。”林觉说道，见他背后背篓里有些动静，不由多看两眼，不过却只是两只狗崽子罢了，“真有妖怪？可若有妖怪，伱为何这么晚还走在路上？”</p>

“还不是赶路。前面有个村子，村里有家茅店，你们要是不想遇到妖怪，便走快些，可和我一起去村里住宿。”</p>

“也是。”</p>

林觉听罗僧说，前方确实有个村店。</p>

算着也没有多远了，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走到。</p>

看来这人确实不是妖怪。</p>

“刚过年没多久，我看你也不像是走商的人，赶路又去哪里？”林觉又问道。</p>

“怎么？你不会怀疑我是妖怪吧？”</p>

“那谁知晓呢？”</p>

“哪有妖怪在白天出来的？”</p>

中年人说着仔细看了他们一眼，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不过看着他们也不像是妖怪，具体原因也说不出来。</p>

于是他心中更为疑惑。</p>

“我叫乔学富，家住前面，以前借了别人十两银子，一直没有钱还，前几天听说他们夫妻二人双双得了重病，昨天便凑了银子去还给他。今天才从润泽县还了钱回来，没有坐船的钱，路又有些远，便只得摸黑了，今晚在那边村店住宿一晚，明天中午应该能到家。”</p>

“那足下还真值得敬佩。”</p>

“没有办法，借钱怎么不还呢？以前没有钱还，他们日子也还过得去，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生计都成了问题，自然怎么也得凑钱还了。”中年人为自己的贫困而叹息，“就这笔钱，我也只凑了一半，还有一半，还是托我侄儿侄女凑的。”</p>

言下之意，他并没有钱，不管二人是妖怪也好，劫匪也罢，都别来找他。</p>

林觉倒听出他不像是说假话。</p>

“你这背篼里是……”</p>

“他家母狗下了崽子我从他家逮了两只回去，能卖些钱。”</p>

“原来是这样。”</p>

林觉忽然又想起了明霞县那名刘赖子，不由一笑。</p>

人与人的差别可真是大。</p>

很快到了前方村中。</p>

那村就叫肖家店，因村中茅店得名。</p>

中年人不敢再往前了，便在茅店住下，令他意外的是，这两个人居然还在往前走。</p>

眼见得夕阳已经沉下地平线半截，两人依旧优哉游哉身影在夕阳下只是两个漆黑的剪影，很快就消失不见。</p>

而天色也很快暗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