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气愤难以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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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罗公已从树上跳了下来。</p>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狐狸走回他们身边，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低头一张嘴，一团腐土和几片落叶掉在地上。</p>

腐土落叶之中，却有一个小东西。</p>

仔细一看，正是那赶鸭人。</p>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变得只有小拇指那么粗，又小拇指那么长，看着像是一只小虫。</p>

赶鸭人一脸的绝望。</p>

面前是蹲坐的巨大狐狸，不仅好奇的盯着他，还用爪子轻轻拨他，他刚一站起，就又被拨翻在地，本以为不爬起来就没事，可猫儿一般大小的狐狸相比起他显得巨大的爪子又一拨，把他拨得在地上翻滚。</p>

而那武人也蹲了下来。</p>

“你还有这般本事？”</p>

“……”</p>

地上那条“虫子”陡然变大，变回赶鸭人原本的大小。</p>

林觉则是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长出的细小鸭毛，眉头依然紧皱。</p>

这倒和被自己吐了气，开出花一样。</p>

但是又并不像中了“花开顷刻”那样，感觉自己的精气法力都在被它抽掉，反而是一种痒痒的又很奇怪的感觉。</p>

林觉思索片刻，伸手扯着一根小绒毛，开始用力往上扯。</p>

鸭毛连着皮肤，被扯起一小团，随着他的逐渐用力，鸭毛逐渐被拔了出来，并在一瞬间彻底离开了皮肤。这种感觉就像是拔自己的汗毛一样。</p>

林觉立马转身，看向身后。</p>

“罗公，这里麻烦你了，我去那边看看。”</p>

“好！”</p>

林觉立马往回走去。</p>

被烧掉的鸭棚旁边，那群鸭子短暂的受惊之后，便依然聚在那里，一动不动。</p>

林觉审视着它们。</p>

此前他就有所察觉，这些鸭子比寻常鸭子更迟钝，这也是他们对这名赶鸭人起疑心的众多原因之一。不过因为“鸭子迟钝”并不稀奇，可能有很多原因都会导致这一点，比如喂养的过程，比如鸭子吃了用草醉倒的鱼，比如还没睡醒，因此也只是众多原因之一。</p>

如今林觉再度来到这里，细想越发觉得不对。</p>

而这也不难验证——</p>

这妖怪用的法术乃是阴阳法术，且因妖鬼的修行原因，阴气重阳气轻，这便有了破解之法。</p>

林觉当即深吸了一口气。</p>

再吐出时，里面已蕴含纯阳之气。</p>

“呼……”</p>

纯阳之气吐向鸭群，拂过一只只鸭子，也从几只野鸭的尸体上经过，那是方才狐狸与罗公现身捉拿那赶鸭人时，准备飞走的几只野鸭，不过刚一腾空就被林中飞来的飞剑斩了下来。</p>

此时纯阳之气一过，众多鸭子似乎逐渐恢复了精神，并且越来越有精神，开始嘎嘎的乱叫起来。</p>

林觉一下感觉到了它们的情绪——</p>

其中有疑惑，有迷茫，还有恐惧无助。</p>

“呼……”</p>

又是几口纯阳之气。</p>

这是纯粹的法力，不带任何法术，用的笨方法，却也使得那赶鸭人的法术逐渐失效。</p>

鸭群中有第一只鸭子变回了人。</p>

那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郎。</p>

少年郎蹲在草林之上，虽然身体已经变回了人，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得蹲在原地，微微仰起头，眼中倒映的是一名年轻道人的身影。</p>

“神仙……救我……”</p>

直到他开口，发现自己口中吐出的不再是嘎嘎声，这才回过神来，陡然惊醒。</p>

眼中顿时模糊，可再张口，却已哽咽说不出话来了。</p>

一只只鸭子变回了人。</p>

看似是值得庆幸的事，可道人的表情却越发阴沉。</p>

这妖怪竟将自己的同类变成鸭子！</p>

而且他还扮作赶鸭人，赶着鸭子走！</p>

往哪里赶？又要赶去做什么？</p>

恐怕已经不难想象。</p>

林觉不知不觉已咬起了牙。</p>

……</p>

大概两炷香后。</p>

面前已经或蹲或站了一片的人，多是十几岁的少年，有男有女，全都赤裸着身体，白花花的一片，神情或悲戚，或恐惧，亦或麻木。无论是他们还是林觉或者是刚从远处走来的罗僧，心中都没有别的杂念。</p>

罗公的神情和林觉一样阴沉，握着长枪的手指用力，青筋暴起，不过面上依然相对平静，沉声说道：</p>

“我已经问出来了……不过，早知道就不该让他那么痛快的！”</p>

“嗯。”</p>

林觉点了点头，没有就此多言。</p>

眼见得面前的百姓已经逐渐恢复清醒，他才对着他们行礼，指着来时的道路说：</p>

“沿着这条路，半日行程，就能出锦屏县。魏水河边有一艘龙船，你们可以上那艘船，若有一位叫‘潘公’的人来询问，你们就说，是我让你们去那艘船上的，请他送你们离开，护你们周全。</p>

“我乃黟山道人，林觉是也，如今挂靠聚仙府，特来除掉那妖怪。</p>

“到了那里，你们就安全了。</p>

“至于除妖报仇之事，诸位不必忧心，交给我们就是，大概几日之内，甚至就在今日，就出结果。”</p>

说完之后，便毫不停留，转身就走。</p>

亲眼所见与耳闻果然不同。</p>

此时心中气愤，难以言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