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七日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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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内

“七天时间？这分明就是在为难人！”</p>

马车一驶离罗副官宅邸，柳笙刚开口说明情况，阮时之便忍不住猛地坐起，愤愤出声。</p>

凌复靠坐在车厢一侧，手中捧着手炉，静静地没有说话，似乎正在闭目养神。</p>

虽然只是等候在花厅，但作为从犯的二人，被严加看守，花厅中也没有暖炉，四面窗扇洞开，寒风呼呼穿堂而过，还不时传来鞭打声与呻吟声的声音。</p>

端是身心折磨。</p>

“我无论如何都要闯入都督府！”阮时之激动地喊道，“拿我娘亲的信物，当面对质！还有内城的事，一刻都拖不得，哪还等得了七天！”</p>

阮时之自从从长城上下来，便有了些不同。</p>

尤其事涉他母亲，便格外激烈。</p>

“你，胆气有了，但脑子想得不明白。”凌复终于冷声道。</p>

阮时之微微一愣。</p>

“你以为这些人真的不知道内城发生了什么？”</p>

“要不然笙笙为何已经不再提内城之事，也没有跟那罗副官说，你当真不明白？”</p>

凌复恨不得要撬开阮时之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p>

柳笙见状摇头：“他脑子才刚刚转起来，舅舅你别太苛责。”</p>

她看向阮时之：“舅舅说得没错，与其去找那都督大人，罗副官还更合适。你还不明白吗？都督大人，极可能正是导致内城如今局面的……主谋，至少是之一。”</p>

阮时之立刻坐起来了。</p>

“什么？不可能！我爹说过，要不是我娘，那都督大人根本活不下来，他可是发过誓要追随我娘的……”</p>

“救命之恩，毕竟也是曾经的事情。”柳笙摇头，“人还是会看向眼前，而摆在面前的，是晋级的希望，甚至取代大将军的希望，你觉得……他会怎么选？”</p>

阮时之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声音低哑：“不……不会的……”</p>

“如今的外城，真正算得上是大将军一系的，只剩罗副官一人。”柳笙缓声道，“而她如今的境况，你也看到了。”</p>

“她……怎么了？”</p>

“她被囚禁了。”凌复直言。</p>

“囚禁？”阮时之不解，“可……她还能自由出入，还能接见你，怎么算被囚？”</p>

柳笙一笑：“囚禁，不一定非得是关着你。”</p>

凌复冷冷接道：“对一个有志气的军人而言，不能执枪出战，被圈养在花影香雾中，比困在囚笼更痛苦。”</p>

阮时之默然。</p>

想到他那些从北境退下来陪伴他成长的叔伯，在安逸舒适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长安，却总爱提起，长城的风雪，还有那些在黑暗中与诡物战斗的日子。</p>

他那时不解，如今似有所悟。</p>

“不过，你说有个条件，是什么条件？”阮时之想起此事，开口问道。</p>

柳笙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p>

……</p>

第二日，胡校尉便派人来请柳笙，说那处住所已收拾妥当，请她即刻迁入。</p>

于是柳笙带着宋茹、白萱，还有刚刚痊愈的王六岁，乘着马车一路驶至外城西北角，抵达一处看上去甚是凋敝却规模不小的山庄。</p>

“此处就是胡大人特地为您准备的山庄。”</p>

“原是辛大人的庄子，如今特地腾出来给凌大人使用，还请大人……莫要辜负了辛大人和胡大人的一番好意。”</p>

“辜负”二字缓缓吐出，被刀疤分界的眼睛在头盔下抬起，定定地看着柳笙。</p>

说话者，是胡校尉派来的一名军士。</p>

也是柳笙认得的老熟人——陈山远。</p>

不过，仅是对于柳笙而言。</p>

从眼神上看，陈山远并不认得柳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