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神都要气得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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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楹浑身一僵。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
从认识逆开始,他的每一个想法都是让她杀了落蘅,独占这具身体,可这个偏执到疯魔的兽人,在失去她的瞬间,却没了活的动力,将一切都给了他最深恶痛绝的灵魂。
在部落交易大会上,她其实看到了逆紫眸里寸寸碎裂的疯狂。
逆最后留下的,不是恨,而是极致的爱,是未能说出口的……成全。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亲手将生机渡给了她的目标,成全了她,以最残忍的方式。
扶楹把卵放回空间,握住落蘅的手。
他浑身僵硬,眼底闪过一丝抗拒与排斥,却终究没有抽回手。
扶楹顺势把他拉起来,将一件黑色的斗篷罩在他身上,遮挡住璀璨的月华,阴影笼罩下,落蘅紧绷的肩线终于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一分。
扶楹纤长的睫毛轻颤,神情虽平静,指尖却苍白而僵冷,暴露了些许痛楚。
她轻轻收拢五指,攥着他的手腕,像是要攥住那最后属于逆的一丝温度,良久才说道:“回去吧,总会有办法的,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这话很轻,不知是说给落蘅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落蘅认真看着扶楹,声音很低,带着某种释然:“你真的不是那个人。”
夜风卷起斗篷的边缘,给落蘅带去些寒意,那个曾以虐待他为乐,给他留下无尽无耻的雌性,与眼前这个雌性,完全重叠不到一起,她们不一样。
“她是死了,对吧?”
扶楹微怔,抬眸却看到落蘅轻轻笑了一下,像是终于挣脱了某个漫长的噩梦。
他在这具身体里沉浮时,总是浑浑噩噩,偶尔清醒片刻,都是看着她如何哄骗逆,两人如何耳鬓厮磨,逆的紫眸里带着令他痛恨的痴缠,也让他翻涌更冰冷的厌恶。
直到部落交易大会的喧嚣中,他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锋利的骨刀刺穿她的心口时,他就没想过活,杀了扶楹,他也可以解脱了。
可他没想到,逆会这么爱一个雌性。
起初,他难道不是在利用吗?想让“扶楹”这个心魔杀了身体里的他。
明明是个冷酷残暴,毫无感情的“怪物”,居然会爱人了?
落蘅突然就想起来,在某个混沌的片刻中,他曾窥到的画面。
不是耳鬓厮磨纠缠不休,而是他小心翼翼将熟睡的雌性圈入自己的怀中,低垂的紫色瞳眸里,不再阴冷死寂,而是藏着他看不懂的深情。
所以在逆舍弃一切,将所有都留给他的那一刻,他突然反问自己,真的错了吗?
可曾经承受迫害,留下痛苦回忆的人,始终是他啊!
凭什么逆的痴狂深情成了伟大的爱,而他的痛苦就该被轻易抹去?
他做不到原谅,更做不到和她日日缠绵,他想解脱,有错吗?
他没有错,可在最后一刻,逆选择舍弃自己时,他就失去了恨的立场。
更可笑的是,她竟已经不是她了,他亲手用骨刀,杀死了另一个自己。
落蘅闭了闭眼,哑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不是她。”
扶楹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只是拉着他走向澹月。
澹月立刻迎上来,蔚蓝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他眉眼温柔,伸手为扶楹拉了拉衣襟,当看向落蘅时,神色冷淡,却仍是朝他点了点头。
落蘅沉默地接受了这份疏离的客套。
他记得这个尾鳞被剐去的雄性,扶楹的几个伴侣,他都不算熟,但他们又都同病相怜的,不过如今,她已将破碎的他们一一拼凑完整。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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