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靖康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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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得知皇帝远行的人们再次来到门口等待皇帝,一直等到傍晚,才有人传回消息,说是金人嫌弃上交的金银太少,就把皇帝扣留了,只有开封这边上交得更多,那边才允许放人。
借着这个契机,开封府又催促人们缴纳金银,好让皇帝尽快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金银收缴的速度果然加快了,一方面,很多人开始自愿上交财物,比如有个丝绸商人听说皇帝被扣,主动上交了全部的财产,只求能够换回皇帝。
另一方面,官府加大了征缴的力度。为了催收,官员们红了眼,他们对可能还有余财的倡优、青楼、僧侣、商人进行了抓捕,直接刑讯索要金银。
到了正月十九这天,开封府盘算了下手上的金额,拢共是十六万两金、六百万两银,就赶紧给金营移交了过去。
金银是交上去了,人们在日复一日的希冀中等待着皇帝,但收获的却都是失望。
到了正月二十一,人们得到了消息,说是给金国皇帝加徽号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已经变成了“崇天继统昭德定功敦仁体信修文偃武光圣皇帝”。
正月二十二这天,皇帝终于向城里来了信,说是出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他又应邀要和金国统帅们打一场马球,打完了就回来,但现在天气不好,要等天晴。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阴雪天气,人们只好在焦灼的心情里等待天气的转晴。
正月二十五,金军开始索取大量的女人,而且主要是索要皇宫的女官、倡优,以及蔡京、童贯、梁师成、王黼等人家里的侍女。金人早就听说徽宗皇帝的这些宠臣家里都是美女,这次就专门要他们家的女人。
开封府官差立即出动,去抓捕这些女人,对于那些已经出宫,或者赎身嫁人的,也都要统统抓回来送给金人。一时间,全城是鸡飞狗跳,因为不想遭受凌辱而自杀的就有十几人。
正月二十八,蔡京、童贯、梁师成、王黼等人家眷中的女性一共四十七人,也被抓捕后送往了金营。以前金人要的只是这些高官的侍女,现在是直接要他们家里的女人了。
正月二十九,金人继续索要女人,这回不再限制是谁家的了,只要是女人就行。王时雍亲自上街指挥,带着官差四处抓捕歌女、倡优,还有各个权贵家的侍女。
王时雍是生怕破了城之后,自己家也会被殃及,所以是不遗余力地完成使命去巴结金人。他那副穷凶极恶的嘴脸,急着往外送女人自保的样子,让他这一天得了一个“金人外公”的称号,这是开封群众最纯粹的诅咒,咒他家的女人们将来也会一样被掳走、受辱后还要给金人生孩子。
这一天达到了抓捕女人的高峰,达到了两千多人,以至于连送女人的车子都不够用了,大街上的哀嚎声惊天动地。
正月三十,一队队运送女人的车辆经过南熏门,那里正好聚集了很多等待皇帝归来的官员。这些即将遭受敌人蹂躏的女人们齐声发出一阵振聋发聩的怒骂:“尔等任朝廷大臣官吏,做坏国家至此,今日却令我辈塞金人意,尔等果何面目”。大臣们全都把头低下,没有人敢去看她们。
二月初一开始,金人开始索要各行各业的技术人员,这包括有匠人、乐工、画师、医者等。
二月初二,金人又要求开封府运送文化典籍。这一天里,各种图书、经书,甚至宗教书籍全部搬运上车,到了这个时候,金人几乎清空了开封全部有价值的东西。
血色的黄昏里,残阳如凝血般悬在文德殿的屋檐之上,映照出大宋开封的一幅末日图景。宫城的南墙下,三衙的几个禁军百无聊赖地低着脑袋围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大家只是在静静地接受一个无望的未来。
马行街的青石板街上,一群群美丽的少女赤足踏过积雪,她们瑟瑟发抖的身体和捆绑的铁链和鸣,后面押送的衙役不时发出催促的叫骂。这时某个面色憔悴的贵妇忽然挣脱了束缚,撞向街角的石碑,崩裂的血浆溅到了石碑刻着的预示祥瑞的壁画上——千年后,我们依稀可见一抹嫣红,时间的血正在这里凝固。
宣德门是大宋朝的富人区,以前可谓是雕梁画栋、玉阶映日,女真人进城后首先盯上的就是这里,顷刻间,屠杀和掳掠就开始了,他们手段之残忍、人性之卑劣,已经超乎了所有开封人的想象,他们可以把刀架在婴儿的脖子上索要赎金,可以对孕妇公开施暴。那天的夕阳下,几个女真骑兵策马踏过一个仍在地上抽搐的老员外,马背上托着的,是刚刚找到财宝和绢帛。
在北宋开封城内最着名的娱乐中心曲院街,王时雍正亲自带着一队队的兵丁四处抓捕,被找到的歌伎们塞满了囚车。她们没有哭喊,没有哀鸣,眼神中含着的只有深深的凄楚,因为她们明白,迎接自己的将是最凄惨的人生。
此时的汴河已经不再是熙熙攘攘的商业水道,在落日的余晖里,这里四处浮沉着文明的残片:河面上漂荡着数具自尽的尸体、宫廷精巧的木构件拖着几根腐臭的手指,透过浑浊的河水,依稀能看见河床上沉积着大块宫廷的玉石和残破的弓弩零件。
宫墙的一角,某个被遗弃的婴孩此时正在有气无力地啼哭,却是根本无人问津。他那衰弱的哭声与远处老迈宫娥的吟唱共鸣,仿佛是在奏响一首王朝的葬曲。
此时,绝望的人们心中仅存的一点念想就是皇帝的归来,到了二月初五,天气终于放晴了,传说皇帝也打完了球,就要回来了。于是数万人齐聚城门翘首以盼,然而大家等到了很晚,也没有等到赵桓的归来。
那么赵桓在金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这么久的日子里,他一直被单独隔离着,就住在临时搭建的一处简易房子里,土床上只有一片草席,连最基本的被褥都没有配齐。就在这正月的寒风中,大宋的皇帝蜷缩着度过了日日夜夜。
赵桓默默等待着,一直到了二月初五这天,他满怀期待着终于和两位金国元帅打了一场球,打完球之后,大家一起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谈话。当时的气氛很是融洽,两位元帅对宋朝的皇帝表现得非常尊重,皇帝说话时,他们都会站起来倾听。
看着天色已晚,聊得也是差不多了,赵桓顺其自然的就势提出了想要回城的要求。一听这话,宗翰原本慈祥和善的面容陡然间就阴沉了下来,他双眼射出了狠厉的目光,大声斥责道:“你还想去哪里!”
斡鲁补把吓得瘫软的皇帝送回了住处,在路上,赵桓还在一遍遍地哀求放自己回去,而斡鲁补一路上冷着脸不答话。临别前,斡鲁补撂下了一句女真语,马上就有人翻译给了赵桓听,意思是“这就是天命!”
到了此时,利益勒索穷尽到了极致,金人伪装已久的友善面孔终于撕去,显露出了内里隐藏的狰狞——灭国。
二月初六一早,在开封城的北面郊外,宗翰再次设置了一个香案,这回他让大宋随行的官员们也来了,安排在远处观看。
宗翰先是让赵桓在香案前拜了几拜,然后宣读了金国皇帝的诏书。到了这时,赵桓才明白自己被废了,他呆呆地伫立当场,脸上的表情凝固,害怕、不安交织在一起,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仿佛一瞬间失去了魂魄。
宗翰又让人扒掉赵桓的龙袍,动作是异常粗暴,都把衣服撕裂了。宋朝的随行官员们哭喊着拼了命地上前护驾,但都被金人用刀枪给顶了回去。
二月初七,金人彻底撕破了脸,他们包围了皇宫,将各个后妃、公主、王妃牢牢看住,同时给留守的大臣下了严令:太上皇和全体皇族七天内必须全部押送进营,而大臣们也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推选出新皇帝,否则就将屠城,满城老小将无一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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