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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叶,别玩了,快来吃饭啦,做了你最爱吃的炒辣椒哦!”
“哦,来啦!”听到这温柔亲切的声音,他心中一阵喜,连忙退出才打了一半,还拿着优势的游戏。
走出房间,面前,是一处异常古朴的大堂,大堂正中,餐桌旁,众人围坐。
“柳煜,快点啦!就差你了,真磨叽!”
柳煜被她催促,倒也不曾感到不适,笑了笑,连忙快步走来。
“你这小子,这么久才出来,是不是又偷偷摸摸搁屋里干坏事呢?”
“干啥坏事啊,这不喊我我就出来了嘛!别把别人想的都跟你一样。”柳煜回怼了一句,在餐桌前坐下,对面,三兄弟也笑着同他一一打了招呼。
“哎,对了,琴最近怎么样啊?”
“琴?好像…没事吧?好像,好像是我听说是好了。”柳煜拿着筷子,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道。
“哎?那怎么空了个位置……哦!对对对,哎呀,想起来了,也不知道,路上怎么样?怪远的。”他吃了一口炒辣椒,自顾自地说起来。
“喏,你的饭。”
“谁要吃你的饭啊?拿开!”
“哥!不吃饭怎么行啊!要好好吃饭啊,给你。”
柳煜抬起头,沉静地看着她,良久,终于接到手中。
“怎么样?软不软?”
“嗯,软香软香,怪好吃的。”
“咦?你怎么哭啦?”
小女孩歪着小脑袋,奇怪地看着他。
“不是,是这辣椒太辣了。”
“吃点甜豆汤吧。”
“哦,好!”
吸溜吸溜。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就是有点太甜了。”
“甜还不好吗?哼呜!”
她撅起嘴唇,月牙一般的眼睛还是那么美丽。
“不是,甜当然很好了,但要是再酸一点就更好了。”
“再酸一点?给你这个,甜柠檬!”
“谢谢姐!”
……
“吃饱了。”
“啊~啊~好困啊,睡觉去了。”
……
奇妙的海边,沙滩之上,有着一个高又不高的铁塔般的模型。
进入塔内。
“这里面好多地方都破了啊。”柳煜对着身边人道。
“人好多啊。”
确实,这座破碎的铁塔里,人非常多,莫名给人一种旅游景点的感觉。
越往上爬越拥挤。
某层。
人不多,至少柳煜感觉不到什么人,光亮略微有些朦,微微那种,总的来说,是比较昏暗的。
“哎?你说这……”
他扭过头,看向身边同伴。
啊嘞?它是谁?不,它是什么东西?它看起来好不协调啊,为什么我觉得它身上好像缺少了什么一样?像是残缺体。
身旁的怪物,也看着他,虽然柳煜不知道它眼睛在哪里,不过它此时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它在看着他。
对视间,它笑了,脸裂开了,竖着裂开的,笑得崩裂,交错,黑流般缠向柳煜。
……
铁塔底层,已见不到一个行人。
他微微弯腰,鼻子不停抽吸,嘴巴像张不开一般,鼻子依然快速抽吸,心动,壹肆捌。
“哎?我伞忘上面了?”
他一脸懵。
……
高层,拥挤的角落,柳煜用力的挤,看样子想把自己挤进铁壁之中。
伞呢?没找到,丢了吧。
身旁,残破的金属格挡外,怪物正拼命的挥舞血臂,想要捉他出来。
狭小的空间里,很奇怪?当柳煜不看出去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身旁只有这一个怪物,可只要他看出去,眼前立马出现无数的怪物,有的不断崩解,重组;有的十分灼热,身上满是焦油污臭;有的张着大洞一般的嘴,应该算嘴吧,虽然像大洞一样巨大,洞内,臃肿腐烂,相同的是,它们都残破不全。
这样的情境,比起恐惧,他更想吐。
嗯?可是……
怎么左边脸上湿湿热热的?
他有些艰难的动动身子,扭头一看。
心动,叁贰壹。
呵!呃—!
……
无力,无力感真的好重!
卧室,床铺上,他鼻子不断抽吸,心率慢慢回落,静静恢复着,方才的噩梦,也在呼吸之间,快速消逝。
啊…身子好沉啊。
他努力,不,几乎拼尽全力地坐起身来,熟悉的居室,熟悉的一切,一片昏黑。
下床,走出卧室,来到餐厅,倒一杯水。
“啊啊—-!”
嗯!?
他猛然回头,什么也没有。
熟悉的家,一片昏暗,寂静无声,仿佛先前那短促地女人恐叫声来自虚无。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他不太肯定地看着眼前昏黑的,熟悉的家。
哒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的同时,一道刚刚露出客厅大窗户下沿的幽暗黑影跑过。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鞋子与地板的摩擦声在过道中回响。
柳煜见状,连忙跑出家门,追上前去。
“救命!救!啊!!!啊…不…不要。”
心动,壹叁贰。
呼吸,还算平稳。
柳煜焦急地奔跑,跑出,跑出黑暗。
“老…老姐?!”
食人的刑架上,她奄奄一息。
poom!
心动,叁叁零。
那小鬼!
“喂!住手!你这混蛋!”
小鬼吃他一吼,有些惊恐,连忙将刑架推入火海,随后继续向前奔走。
“不!!!住!”
火海前,他纵身一跃……
咚嗡!!!!!砰!!!
呵呃呵呃呵呃呵呃呵呃——!
床榻上,他猛地睁开双眼,泪水夺眶而出,重重地砸下来,鼻子抽吸,几乎要爆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醒了。”
“是啊,他醒了。”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两道黑影笑着分开,同时挥手,引导他看向前方,失去了遮挡物,即使躺在泥沼一般的床上,柳煜也能清楚地看向远处。
竖立的木板上,李思柔四分五裂地散落着,细细看,部分还在抽搐。
木板前,那道黑影静静站立,缓缓转身,那是……
一个小胖娃儿,十岁的,我自己。
……
黑夜,豪宅。
“救命!救命!”
“你求我啊。”
“求!”
“嘭!”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别叫了,你他妈疯了?大半夜的,叫个没完?”
樟子门外,木阶上,柳直赤裸上身,看着挂在屋檐笼子里自言自语,似乎已经精神分裂的鹦鹉骂道。
“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
他不得不站起身,来到屋檐下,打开笼子,取出鹦鹉。
“滚!跟你那鬼主子一样,都有大病!”
“ahhhhhhh,救!ahhhhh!”
天顺十九年,小寒夜,噩梦初醒,赤身独坐,鹦哥乍狂,我无言。
戏幕……
自金陵城那个黄昏升起
《the King of Joker》这场戏
他已经演了
整整三百四十七个日夜!
……
Now, Let's go back to the qingming Festival.
天顺十九年,清明。
城内,某所。
情丝酸雨,一场幽凉。
青翠庭中,香飘粉坠,柳煜身旁,姐姐柳梦梅聚精会神地煮茶。
他看着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平和。
“这一年多,没想到竟发生这么多事,真是辛苦你了。”她煮好茶,送到他身前。
“既然如今,都已成为往事,你也不再在意她,为什么还要混迹帮派,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活,回家,回到姐姐身边,回到柳家,做你的少爷,不好吗?”
“……”
“是啊,我还可以选择……还有的选……姐,其实去年,我,遇到一位少女,身世,唉。”
一瞬间,他有些黯然。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他人欺凌,她没有反抗,或者说,没有激烈的反抗。”
“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别人伤害你,而你却不勇敢的反抗,你不痛吗?”
“她说,痛,但她已经习惯了。”
他说到这里不再开口,似乎结束了回忆。
“习惯了疼痛?”她有些奇怪地道。
“是啊,她说她习惯了疼痛……我觉得,疼痛是人体最难习惯,或者说适应的,因为疼痛是为了保护我们免受更大的伤害而存在的,习惯了疼痛……”
“不过,很快,我便理解了她的选择,人都不傻,懂得趋利避害,这是生命的本能,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触怒了他们,她只会更惨,她没有选择,只能忍,忍泣含痛。”
“……”
“前些日子,有个年轻妇人,已怀胎十月,独自过活。其实她家世,原本还不错的,只是,那件事后,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公堂上,被告讼师手段很多,很清楚如何干扰她,羞辱她,包括让她回答当晚的细节,各种细节,抓任何一个细节,来攻击她,指责她不是被迫,是主动的,是荡妇,是……”
“总之,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最后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男孩的话,或许长大了,会和那个男人有些神似也说不定,毕竟,是父子。”
“……”
“前几日,在这城中,路过某处,听到一群孩子在嬉闹,具体闹得什么也忘了,大概就是很崇拜帮派,以后长大了,也要进帮派,做大哥,挣金银,玩……”
“呼……”他长出一口气,接着道。
“所以我,还是不回去了,既然命运将我推到这里,那能帮几个就帮几个,能救几个便救几个,我也不是……只是,现在就这样离开,心里,过不去。”
……
雨住。
茶凉。
……
“小男子汉,真的长大了。”
她眼神虽有些复杂,但依然欣慰地看着他。
“其实去年清明你归家,你不要误会,你当然是我弟弟,永远都是我弟弟,姐姐一直爱你的,永远。”
“话虽这样说,可不知为何,我确实发现,我不再熟悉你,好像你,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因为,成长的缘故吗,姐姐与你相处,竟然也偶尔的觉得你有些陌生呢。”她说着说着,有些尴尬,自嘲地笑了笑。
不奇怪啊,柳叶看着她宠溺的笑颜,一瞬间,泪水奔涌。
“怎么了?哎呀!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别哭啊。”她顿时有些慌张,些许不知所措的笑意挂在两颊,连忙来到他身旁,轻柔安抚。
“姐…我…我永远,嘶,嘶嘶,永远都,都是你弟弟!呜!”
“……”
“嗯,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到自己,永远,做我的弟弟。”
“好!”
……
天顺十九年,寒露。
金陵帮,总堂。
“诸位,二十年前,我父创建金陵帮,老人家为人良善,一心为民,创建金陵帮的初衷,便是惩恶扬善,协助官府维护金陵城的秩序,不成想,一片赤诚之心竟被他人恶意污蔑,有些小人,也跟着建帮立派,表面上打着维护金陵治安的旗号,背地里却鱼肉乡里,这些年,金陵城被这群宵小搞得乌烟瘴气,暗无天日,着实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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