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乌垒西临沙漠漠，桃槐南眺岭苍苍第五章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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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走了？”竖爷闻言看着赤电谷的方向，心有不甘地说道。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戊一道长说着便迈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十一见状紧跟了上去。三恒看着竖爷，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竖爷再次看向赤电谷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竖爷！三恒！快走！”在戊一道长的催促下，竖爷和三恒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两人快速地追上了戊一道长和十一。

四人顶着暴雪一路飞奔着离开了山谷，来到了山谷连接着大峡谷的山坳—也就是他们来时走的那个山坳。山坳处的雪明显小了许多，不过他们不敢耽搁时间，依旧跑步前进。在山坳的尽头，他们发现蒯涛还在原地，便带着他一同离开。

峡谷中的雪下的更小，地上几乎还没有什么积雪，因而即便有了蒯涛这样一个伤员影响了几人前进的速度，但要在大雪封山之前赶回乌秅应该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不过，当几人来到悬度下面的时候，时间已是深夜。那时，悬崖的阶梯上虽然积雪不厚，但因为深夜天气冷的原因，雪已经凝结成冰。这给几人增加了攀登的难度和风险。可要是等第二天天气回暖，冰重新化为雪的时候再登崖过悬度，几人又怕夜长梦多，万一第二天天气不会回暖，变得更加糟糕的话，那想离开峡谷就更加困难了。几人权衡利弊后，最终还是决定连夜登崖过悬度。

那时，细小的雪花漫天飞舞，在火把发出的微光中，像无数颗星星正自天空中缓缓飘落。几人顺利地登上看似难以攀登的崖梯后，却在悬度上发生了意外。当时，蒯涛脚下打滑，身体失去了平衡，双脚失去了支撑点，双手因为受伤的缘故，力量不足以拉住身体，整个人从绳索上掉了下去。他身上有一根绳子一端系在自己的左胳膊上，一端绑在竖爷的腰上，因而他掉下去的时候，竖爷跟着遭到了猛烈的牵扯。竖爷右胳膊的伤口还没开始愈合，在突然受到巨大拉力的时候，伤口猛然崩裂，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右手，他的整个身体随即跟着蒯涛向下坠去。三恒的右胳膊同竖爷的左胳膊绑在一根绳子上，当竖爷的身体往下坠的时候，他的右胳膊被立即拉离扶绳，好在蒯涛坠落时的喊叫声让他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虽然时间很短暂，但足够他的左手发力紧紧握住左手中的扶绳，然而他的双脚却在身体倾斜之后不受控制地滑离了绳索。这样一来三个人便像一串咸鱼似的悬挂在峡谷的上方。其中蒯涛位于索桥的下方，除了绑在左胳膊上的那根绳子，他没有任何其它可以着力的地方；竖爷悬在两根索绳之间，他的左胳膊被绑在其上的绳子拉直，右胳膊上够不着扶绳，下触不到踏绳；三恒挂在桥上面，他的左手死死地握住扶绳，右手抓着右胳膊上的那根绳子，双脚努力地往踏绳上踩。三个人体重形成的下坠力叠加在三恒的左胳膊上，让本就力量不足的三恒很快便精疲力竭。那时，戊一道长和十一虽然位于三人前方的不远处，但当他们发现身后的突发情况并想返回去救人时，三恒本来紧握住扶绳的左手已经开始松动。千钧一发之际，蒯涛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了绑在他手腕上的绳子。这给了三恒继续坚持的机会，让他等来了戊一道长和十一，也让他和竖爷避免了坠崖的命运。

蒯涛落崖让竖爷几人既感到伤心难过，又感到惭愧内疚。他们初遇到蒯涛，听了他的遭遇后，总以为他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的无义之人，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在关键时刻将生路留给他人，将死路留给自己，这实在出乎竖爷几人的意料。

风雪渐渐变大，夜色浓到无法再浓。几人在为蒯涛默哀了片刻后，怀着悲痛的心情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