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色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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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的石壁挂着零星的萤火，将慕星黎苍白的脸映得像浸在月光里的玉。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泛白，指节因用力而泛青——方才那道剑气虽被黎玄澈挡下，余波仍擦着她的右臂划过，此刻正有温热的血珠顺着小臂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溅出细碎的红点。

洞外的\"沙沙\"声已近在咫尺，雪无涯立在树顶的身影被月光拉得纤长，像一柄悬在两人头顶的寒刃。

他的声音裹着夜雾飘进来，清冷却带着几分嘲讽：\"千幻神宗的大长老，竟要躲在山洞里与小辈周旋？

慕华安的人布了三重困仙阵，从山脚到山腰，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慕星黎咬着唇，喉间泛起腥甜。

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内那团猩红的光在翻涌——那是九尾血脉觉醒后，被她强行压制的\"猩红之眼\"，此刻正借着她灵力波动的缝隙，如毒蛇般啃噬她的识海。

她望着黎玄澈染血的衣襟，突然想起前世被慕华安剖出妖丹时，也是这样的月夜，也是这样的无力感。

\"星黎。\"黎玄澈的声音像浸了温泉的玉，熨过她混乱的思绪。

他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轻轻撩起。

她这才发现，他眼底的墨色比平时更浓，像是要将所有暗涌都吞进自己眸中。

他摊开掌心，一枚刻着云纹的古朴玉简静静躺着，\"这是空间灵泉的核心法诀，用你的九尾妖力引动，能暂时压制血脉反噬。\"

\"但只能用三次。\"他指腹轻轻抚过玉简边缘，声音低了些，\"每次使用，你的妖丹都会裂开一道细纹。\"

慕星黎指尖微颤。

她记得前世自己濒死时，空间灵泉曾自动护主，可那时她根本不懂其中关窍。

此刻望着黎玄澈眼底的郑重，她忽然想起半月前在藏经阁，他借口\"清理旧物\"，硬是将本该由宗主保管的上古玉简塞进她的储物袋——原来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日。

洞外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锐响。

\"小心！\"黎玄澈旋身将慕星黎护在身后，指尖掐出一道青金色法诀。

下一秒，一柄泛着幽蓝寒光的灵剑破洞而入，在两人身前三寸处被无形屏障挡住，剑身震颤着发出悲鸣。

血珠顺着黎玄澈的嘴角滑落，滴在慕星黎的手背，烫得她心尖一颤。

\"我本无意与你为敌。\"雪无涯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到洞口，月白广袖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黎玄澈胸前的血痕，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但九尾玄天狐的血脉若落入邪修手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慕星黎泛着金纹的眼尾，\"你该知道，当年神族是如何被围剿的。\"

慕星黎心头一沉。

她早该想到，自己觉醒的血脉太过显眼——九尾玄天狐在神族中本就稀少，更遑论她额间若隐若现的金狐印记。

前世她不过是只普通的火狐妖修，如今却成了各方势力眼中的肥肉。

\"所以你就联合慕华安？\"她冷笑一声，体内的猩红之眼突然翻涌得更凶，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影。

她踉跄一步，却撞进黎玄澈温暖的怀抱。

他的手掌按在她后心，输送来的灵力带着淡淡的竹香，像一捧清泉浇灭了她识海中的火焰。

\"星黎，用灵泉。\"黎玄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慕星黎咬着牙捏碎玉简。

刹那间，她的识海中绽开一片银芒，空间灵泉的清冽气息涌入四肢百骸。

那团猩红的光被压回妖丹深处，可她也清楚感觉到，妖丹表面裂开了蛛网状的细纹——这是黎玄澈说的\"代价\"。

洞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闷哼。

黎玄澈抬头望向洞外，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既然如此，便让你看看真正的力量。\"他松开慕星黎，身影如惊鸿般掠出山洞。

月光下，他广袖翻飞，指尖掐出的法诀竟带着九道金芒——那是只有神族大祭司才能掌握的\"九转天罗印\"。

\"这不可能......\"雪无涯退后半步，眼底的震惊再也藏不住。

他望着黎玄澈抬手间震飞三个筑基期修士的身影，终于想起古籍中记载的只言片语：\"九尾玄天狐化形时，若能引动九道金雷淬体，便可得'天罗'之纹......\"

慕星黎扶着洞壁走出山洞，正看见黎玄澈站在月光里。

他的发间不知何时银丝，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可周身的气势却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

那些原本将山洞围得水泄不通的修士，此刻竟像被无形巨手推开般，纷纷跌进林子里的荆棘丛。

\"走！\"黎玄澈转身朝她伸出手，掌心还沾着未干的血，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两人在林子里狂奔。

慕星黎能感觉到，黎玄澈的手始终将她护在身侧，连带起的风都避开她的脸。

她望着他微颤的背影，突然想起前世被慕华安追杀时，她也是这样跌跌撞撞地跑，可那时身后没有这样一道屏障，只有刺骨的寒风灌进后背的伤口。

\"师尊，你的伤......\"她看着他胸前渗出的血渍，声音发颤。

\"无妨。\"黎玄澈头也不回，\"当年我替你受的雷劫，比这重十倍。\"

慕星黎一怔。

她想起重生前最后一刻，她看见天际有九道金雷劈下，劈碎了慕华安的斩妖剑。

那时她以为是天罚，如今才明白......

\"雪无涯背后是北溟仙盟。\"黎玄澈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他们表面中立，实则与慕华安暗中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