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漕运牛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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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的晨雾还没散尽，虎娃就拽着张一凡往漕运码头跑，木牛的齿轮声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鼓点：“凡哥哥快看！我给木牛装了‘荷叶船底’，肚子里还塞了虎娃牌浮力竹筒，掉进江里能漂起来！”

“小崽子！”张一凡盯着木牛肚子上歪扭的荷叶雕刻，“你莫不是把小秀的洗衣盆拆了？”虎娃吐着舌头：“洗衣盆浮力足！再说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我在竹筒里藏了甜食，江里的鱼见了准保给咱们当向导。”

漕运码头挤满了看热闹的商人，贵公子的漕运船工们叉着腰笑：“就这木牛？去年胡商的铁皮船都在暗礁折了桅杆！”张一凡不恼，摸出三只守仓虫放在木牛背上：“虫子往哪爬，就知哪处舱位受潮——比你们的水尺还灵验。”虎娃趁机在木牛头上刻了个戴斗笠的鬼脸：“江里的水鬼见了这张脸，保管躲进龙宫不敢出来！”

木牛刚下水，荷叶船底就“哗啦”漏了缝，虎娃的浮力竹筒“咕噜噜”漂走，气得他直拍牛背：“准是小秀的洗衣盆补丁没缝好！”小秀在岸上跺脚：“还好意思说？你偷拿我的绣花针去刻船底，针脚比虎娃的鬼脸还歪！”

张一凡却笑了，从竹篓里掏出晒干的莲蓬壳，塞进木牛的齿轮间隙：“荷叶不行，莲蓬壳总行吧？当年老道士教我的‘水生机关术’，专克暗礁青苔。”虎娃眼睛一亮，立刻往木牛嘴里塞了颗糖葫芦：“莲蓬壳配糖葫芦，江里的鱼都得给咱们让道！”

漕运贵公子的船队启程时，虎娃的木牛像只戴斗笠的大鸭子，在江面摇摇晃晃，却愣是没沉。守仓虫顺着牛背爬向“乾位”，张一凡立刻敲了敲牛耳上的琉璃片：“掌橹的大哥，暗礁在三点钟方向，比你们的罗盘早报信半刻！”

晌午在船头啃胡饼，虎娃忽然指着江面惊呼：“凡哥哥！鱼群追着木牛跑，莫不是把它当成会走路的糖葫芦了？”果然，木牛尾巴滴下的蜂蜜在江面划出银线，引来鲤鱼甩尾，倒像是给船队伴舞。贵公子摸着胡子笑：“妙啊！鱼群开道，比水师的号角还威风。”

船过采石矶时，江面突然起了雾，虎娃的刻刀在木牛额头敲出“叮叮”响：“老祖宗的虫豸密码说，雾天要刻‘睁眼鬼脸’！”他三下两下雕了个瞪眼的虎娃脸，牛眼里的琉璃片顿时映出北斗光痕，引泉虫顺着光痕爬行，竟在雾中踏出条隐约的水路。

“神了！”漕运工人们齐声惊呼，贵公子立刻掏出玉佩：“贵阁的木牛，能否刻上我水运坊的船纹？以后长江上下，见牛如见我！”张一凡晃了晃算盘：“刻船纹不难，不过得用扬州的细锦换——小秀说了，给木牛缝新披风，比荷叶船底靠谱多了。”

暮色漫进船舱时，波斯商人阿里的快船追上来，船头挂着青牛纹灯笼：“公子！大食国的商人托我带话，愿用十车琉璃换‘会凫水的神牛’图纸。”虎娃立刻蹦起来：“图纸没有，刻刀倒是可以借！让他们的商人来长安，看我现场雕个‘海神鬼脸’！”

深夜的船头，张一凡望着木牛在江面投下的鬼脸倒影，忽然听见虎娃在牛肚子里嘀咕：“凡哥哥，等回青牛村，我要给老青牛做个木船鞍，让它也能在河里洗澡。”少年笑着摇头，江风掠过木牛的牦牛皮披风，响起细碎的牛铃声，混着虎娃的哈欠声，在江面荡出涟漪。

当第一颗星子落在虎娃的鬼脸木雕上，张一凡忽然发现，守仓虫们正沿着木雕的轮廓排列，像在绘制一幅独特的水路地图。而属于他们的商道传奇，正随着这个揣着刻刀和糖葫芦的小捣蛋，在长江的波峰浪谷里，刻下了比任何船舵都更欢快的航标——毕竟，对这些青牛村来的生意人来说，最好的商道，从来都是把日子过成一场带着荷叶香和糖葫芦甜的水上闹剧，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算计，漂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