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塬坡上的积雪刚化出几片黄土,李虎就蹲在老槐树下发愁。他用树枝戳着地面,看着重建博物馆的设计图被风吹得卷起边角,图纸上标注的资金缺口数字像道伤疤,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远处,秀兰的手作工坊飘来若有若无的枣花香,可他闻着却觉得苦涩——工坊的蒸笼还是去年被砸坏的那套,修补的裂缝像蜈蚣般爬在枣木上。
“虎子,县上的招商会去不去?”建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烟斗的火星在寒风中明明灭灭。李虎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响声,这是前几日救人时留下的旧伤。他望着塬坡下新竖起的“生态旅游开发区”广告牌,那是王志刚的残余势力撤走前留下的,红底白字刺得人眼睛生疼。“不去咋整?”他踢飞脚边的土块,“银行贷款批不下来,村民们的枣树护理费都快发不出了。”
村民大会在老槐树下召开时,树皮还挂着未化的冰晶。王建国咳嗽着铺开重建计划书,纸页上“招商引资”四个字被茶水洇出皱痕。“省上的投资商说,可以全额注资。”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但要占七成股份,还要把博物馆改成‘农耕主题乐园’。”话音未落,陈满囤家儿媳突然哭出声:“那俺们的老窑洞咋办?”
秀兰的枣木刻刀在掌心转了又转,刀把上的包浆被磨得发亮。“当年你爹开荒时,连颗像样的枣核都没有,不也挺过来了?”她盯着李虎,眼神里既有责备又有心疼,“咋现在就非得靠外人?”李虎的拳头砸在石桌上,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婶子!现在和当年不一样!那些网红民宿一天能赚咱们半年的钱,再不变通,陈家洼就要被埋在黄土里了!”
争论声中,李梅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那是来自北京文化公司的邀请函,封面上“非遗传承人”的烫金字样,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们说,只要我去做文化顾问,就投资重建博物馆。”李梅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要求......停止一切传统种植,全部改用现代化农业技术。”
深夜的窑洞,煤油灯把李梅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蒲公英。秀兰坐在她身边,用枣木梳慢慢梳理她打结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梅啊,”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沉淀,“你爹走的时候,攥着你的手说‘别让枣花香断了’。现在这花香,咋能说断就断呢?”梳齿间缠绕着几根银丝,那是李梅熬夜处理危机时新长出来的。
李虎在车间里打磨新制的枣木轮盘,砂纸与木材摩擦的声响里,他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教他刻字的场景。“做木工啊,得顺着木纹来。”父亲的话在耳边响起,手中的轮盘却越磨越歪。他猛地放下砂纸,走到院子里,望着塬坡上刚冒出新芽的枣树——那些用祖传药方救活的幼苗,正顶着寒风舒展叶片,像极了小时候自己倔强的模样。
转机出现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李守诚老人在翻修老宅时,从地基里挖出个陶罐,里面装着光绪年间的地契和一本《枣林管护日志》。日志里详细记录着陈家洼先民如何用石碾子碎草肥田,如何用土法防治病虫害,甚至画着窑洞通风系统的构造图。建军戴着白手套翻看时,发现其中一页夹着片干枯的枣花瓣,颜色却依然鲜艳,像凝固的火焰。
“这是老祖宗给咱们留的路啊!”李守诚老人颤抖着抚摸日志,“当年他们能在盐碱地里种活枣树,现在咱们就不能靠自己重建家园?”他的话像颗火种,点燃了村民们的斗志。第二天清晨,老槐树下摆满了各家各户送来的“份子钱”——有卖鸡蛋攒的零钱,有给孩子攒的学费,还有用枣木雕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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