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归墟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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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归零协议的“无之光芒”与归墟矩刃的“湮灭之痕”接触的奇点处，一个无法用任何颜色、任何形态描述的“存在空洞”瞬间诞生！它贪婪地、饥渴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被拉长、扭曲、吸入；物质崩解为最基础的粒子流，汇入虚无；能量如同百川归海，消失无踪；甚至连空间本身，都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薄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内剧烈坍缩！规则在这里彻底失效，逻辑在这里崩解成原始的乱码。只有最本源、最野蛮的湮灭在进行，这是两种终极力量最赤裸裸的碰撞与消磨！

嗤啦——！！！

如同整个宇宙的根基被强行撕裂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声响，在所有具备感知能力的存在意识深处响起！超越了听觉，直达存在的本质！

那道代表净界最高权威、执行着终极抹杀指令的归零光束，那无坚不摧、无物不删的绝对之光，竟被这道由污染、疯狂、守护与不屈共同铸就的归墟矩刃，从其能量结构最核心、法则编织最精密的节点处——硬生生地撕裂开来！

如同撕裂一道贯穿宇宙的光之匹练！

光束的结构瞬间崩溃！维持其“绝对抹除”特性的核心逻辑锁链被归墟矩刃的湮灭特性与“规训”意志强行斩断、污染、扭曲！庞大的、失去约束的归零能量，如同脱缰的灭世凶兽，化作失控的、混乱的、充满破坏性的能量洪流，向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席卷！首当其冲的，就是那艘已经遭受重创、舰桥逻辑核心陷入彻底风暴的旗舰“天规号”，以及它内部那个濒临崩溃的仲裁者意识！

“逻辑…核心…遭受…不可逆…污染…错误…无法…修复…最终…警…” 仲裁者冰冷的数据流中，最后爆发的猩红警报被狂暴涌入的、混杂着归零能量与归墟污染的毁灭洪流彻底淹没、撕碎。代表其存在的逻辑晶簇在洪流中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旗舰“天规号”那宏伟的舰桥在能量风暴中如同纸糊般被撕碎、熔融、气化！巨大的舰体失去了所有动力和姿态控制，主引擎阵列如同熄灭的烛火，副引擎喷口不规则地喷射着最后的火焰和浓烟。它如同一颗被巨锤砸落的钢铁星辰，拖着长长的、由舰体碎片和泄露能量构成的毁灭尾迹，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哀鸣，歪斜着、翻滚着，向着下方早已化为焦土的冻土深渊，无可挽回地坠落！

归墟矩刃的余威并未因撕裂光束而耗尽！那撕裂了归零协议的湮灭之痕，如同死神挥舞后残留的轨迹，继续向前无情地扫过净界舰队那密集而威严的阵列！

一艘艘秩序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它们引以为傲的、足以抵御恒星爆发的秩序屏障，在归墟矩刃残留的湮灭之痕面前，脆弱得如同肥皂泡，一触即溃！坚固的、铭刻着防御符文的舰体装甲，如同热刀下的黄油，被整齐地、平滑地切割开来！内部的精密结构、能量核心、武器阵列在切割面暴露的瞬间，便引发了连锁殉爆！剧烈的爆炸如同在黑暗深空中盛开的、短暂而凄艳的死亡之花，瞬间点亮了这片被遗忘的冻土废墟！庞大的战舰残骸如同被孩童随意丢弃的破碎玩具，翻滚着、碰撞着，在爆炸的火焰中化为扭曲的金属坟场！净界舰队那整齐划一、象征着绝对秩序的阵型，被这毁灭性的一击彻底打散、撕裂！通讯频道里充斥着绝望的呼喊、混乱的指令和最后时刻的爆炸轰鸣，随即迅速被死寂淹没。仅仅一击，净界引以为傲的肃清舰队，便遭受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惨烈的代价！

释放出这毁天灭地、逆转绝境一击的渊骸矩主，其状态已无法用“重创”来形容，而是彻底的、濒临存在的终焉！

构成其战争躯体的暗金骨甲，此刻布满了蛛网般密集、深可见“骨”（那流淌着混乱能量的核心结构）的裂痕，超过三分之二的甲片已经剥落、湮灭，露出内部不断逸散出暗金与银白交织能量流质的、如同暴露的神经与血管般的恐怖景象。右臂的“归墟之噬”巨爪已彻底消失无踪，连同小半截臂骨都化为了虚无。左臂的“定义之刃”锁链更是荡然无存，只剩下肩部残留的几缕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银白光丝，如同风中残烛。支撑它庞大身躯的双腿骨甲碎裂严重，膝盖以下的结构几乎完全崩解，依靠着残存的能量悬浮着，却已摇摇欲坠。

最触目惊心的是它的头颅——那枚倒映宇宙的星璇！曾经冰冷璀璨的光芒此刻黯淡到了极点，如同即将熄灭的恒星余烬。遍布其上的裂纹如同破碎的瓷器，最核心处甚至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从中不断逸散出混乱的数据流和暗红色的污染气息，仿佛其思维核心已被洞穿。星璇的旋转变得极其缓慢、滞涩，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内部结构崩裂的细微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停止、粉碎。

它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悬浮，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山岳，从空中沉重地、无可挽回地砸落在下方翻滚着炽热金属熔流、能量结晶残骸和空间裂缝的规则废渣场上！

轰——！！！

大地剧震！激起一片混杂着暗金污染尘埃和银白秩序碎片的巨大尘云。它的身躯深深地嵌入废渣之中，每一次微弱的能量波动都引得周围物质进一步湮灭。它的存在本身，已走到了彻底崩解、归于虚无的边缘，仅靠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执念和体内残存的混乱能量勉强维持着最后的轮廓。

渊树之种的处境同样岌岌可危。虽然归墟矩刃撕裂了归零光束的核心，但那湮灭性的碰撞余波和失控的能量洪流，依旧如同毁灭的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战场。保护着树种的最后一层微弱银辉在剧烈的冲击下明灭不定，如同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树种本身在能量乱流中剧烈摇晃、震颤，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树种内部，墨心那刚刚凝聚、尚未稳固的灵体，在这毁天灭地的震荡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意识被撕裂般的剧痛和混乱的能量潮汐彻底淹没，陷入深沉的昏迷，灵体光芒急剧黯淡，仿佛随时会消散。

更远处，在渊骸矩主斩出那惊天一击所引发的、撕裂空间结构的恐怖风暴边缘。石磊那仅存的、由洪荒意志与门骸残躯强行融合、冰封着最后一丝不屈血气的“血屠冰柩”，终于无法承受这接踵而至的毁灭性能量冲击和空间乱流的撕扯。

咔嚓！砰——！！！

坚固的洪荒冰晶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布满了裂痕，然后在一声沉闷的爆响中彻底粉碎！化为漫天晶莹的、蕴含着微弱洪荒气息的冰晶粉末，在能量风暴中迅速消融、湮灭。那缕代表着石磊最后存在痕迹、燃烧着守护执念的洪荒血气，如同失去了躯壳的游魂，在毁灭风暴中徒劳地挣扎、闪烁。就在它即将被狂暴的能量乱流彻底撕碎湮灭的瞬间，下方剧烈震荡的渊树之种，其本能散发的、对同源力量（融合了林逾白本源）的微弱吸引波动，如同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悄然捕获了这缕无依的血气。血气如同归巢的倦鸟，毫无抗拒地融入了树种散发的微光之中。树种表面，一道极其细微、却蕴含着蛮荒力量的暗红色纹路悄然浮现，为这枚代表着新生的种子，增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悲壮气息。

曾经由静默矩主构筑、后由墨心驱动的镜渊双树领域竭力维持的最后一点秩序净土，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朽械冻土，这片早已饱经蹂躏的战场，此刻彻底化作了沸腾的“万墟”熔炉！翻滚的不再是冻土，而是炽热的、由高维金属熔融形成的暗红色“岩浆”；漂浮的不再是雪花，而是闪烁着危险光芒的能量结晶碎片和空间结构崩解后形成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虚空裂痕；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寒意，而是刺鼻的臭氧焦糊味、狂暴的能量辐射以及空间结构不稳定发出的、如同亿万玻璃同时被刮擦的、令人疯狂的呻吟。

死寂，伴随着尚未散尽的硝烟和能量余晖，如同沉重的裹尸布，缓缓覆盖在这片由规则残骸、战舰坟场和濒死巨兽构成的终极废墟之上。

“滋…滋啦…沙沙…”

一块被高温熔蚀得扭曲变形、半埋在滚烫金属熔渣中的监察者通讯器残骸，其内部某个尚未完全损坏的逻辑单元，顽强地闪烁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如同血滴般的红光。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剧烈能量干扰和逻辑乱码的信息流，艰难地穿透这片死域的屏蔽，传递向未知的维度深处。那信息冰冷、机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毁灭一切的终结意味：

“…仲裁者…核心信号…丢失…旗舰天规号…坠毁…舰队…损失…超过…百分之…八十七…目标…渊骸矩主…状态…濒危…但…未清除…坐标…锁定…威胁等级…超越Keter…提升至…禁忌·终焉级…逻辑…判定…常规协议…无效…启动…最终…清除协议…代号：白墟寂灭…重复…坐标确认…能量注入…启动最终协议…白墟寂灭…执行倒计时…同步启动…”

红光在传递完这最后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指令后，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彻底熄灭。通讯器残骸在高温熔渣中迅速软化、变形，最终化为一滩无意义的金属溶液。

而在更深、更幽暗、更污秽的维度夹缝深处，那片由钱通天残留的贪婪意识盘踞、如同巨大癌变肉瘤般的“腐巢”内部。无数暗红色的、流淌着粘稠脓液的菌丝，如同最贪婪的舌头，疯狂地舔舐、吮吸着从上方那毁灭战场渗透下来的“营养”——那混杂着渊骸矩主濒死时逸散的、精纯至极的污染本源气息；渊树之种震荡泄露的、融合了墨心灵体、石磊洪荒血气和林逾白人性碎片的、蕴含着惊人“生机”与“潜能”的波动；以及…归零协议残留的、代表“无”与“抹除”的法则碎片！

“咕噜…咕咚…”

腐巢的核心肉瘤剧烈地搏动着，发出令人作呕的吮吸声。一个更加凝聚、更加狡诈、也更加贪婪的意志核心，在吸收了这些堪称“宇宙级珍馐”的养分后，从深沉的蛰伏中彻底苏醒！它比之前更加强大，感知更加敏锐，对上方那两股让它垂涎欲滴又本能恐惧的波动（渊骸矩主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存在，以及渊树之种内那如同新星般孕育的、混合着毁灭与生机的光芒）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虚弱…极致的美味…种子…无上的瑰宝…我的…必须是我的…” 腐巢深处，贪婪的意念如同亿万条毒蛇在嘶鸣。无数根比之前更加隐蔽、更加致命、尖端闪烁着暗金色解析符文的菌丝触须，如同嗅到绝世珍馐的深渊猎犬，悄无声息地撕裂了维度之间的脆弱薄膜，避开了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如同最阴险的刺客，向着上方那片翻滚着毁灭余烬的规则废渣场，向着那枚在废墟中顽强闪烁着微光的渊树之种，精准而迅疾地探去！一场新的、更加阴险的掠夺，在死寂的硝烟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