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自娱自乐”的太子李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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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以西,有一处无名山谷。
暮春时节,雨丝绵绵,如牛毛般细密,如细丝般轻柔,仿佛没有尽头。
这片幽深的山谷,被这无尽的雨丝笼罩,宛如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薄纱。
远山近岭,都隐匿在那淡青色的雨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被洇湿的水墨长卷,充满了诗意与画意。
参天的古木,枝叶繁茂,在风雨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宛如低沉的叹息,诉说着这片土地所经历的战乱与悲凉。
偶尔,有受惊的鸟雀,扑棱着翅膀,发出尖锐的鸣叫,如离弦之箭一般,冲破雨幕,直直地射向那灰暗低垂的天空。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山谷中显得格外突兀,更增添了几分萧瑟与不安。
山谷深处,几块巨大的岩石相互交错,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雨凹地。
而此时此刻,大唐帝国的储君——太子李琮,却正蜷缩在这个凹地之中,形容狼狈不堪。
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数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这些疤痕,仿佛是他人生苦难的见证,诉说着他所经历的种种磨难。
而他身上那件曾经象征着天潢贵胄身份的华服,如今也早已污损不堪,沾满了泥泞和草屑,失去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雨水带来的寒气如同一股冰冷的细流,悄然渗透进他的衣物,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目光空洞无物,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茫然地望着眼前那迷蒙的雨帘。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忧虑和恐惧,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浪,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心理防线。
潼关城破的那一天,仿佛是一场噩梦,至今仍历历在目。
若非身边幕僚罗晓宁当机立断,在城防崩溃前的一刹那,迅速带领数百名行动迅捷如鬼魅的“不良人”,将他像提线木偶一样强行带离那危险的境地,恐怕他早已命丧乱军之中,甚至比鲜于仲通逃得还要快。
然而,这所谓的“救命之恩”背后,却让他感到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寒意——他这个堂堂太子,似乎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不由自主地走向一个充满未知的深渊。
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它来自何处?
又将把他带往何方?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殿下,该换药了。”一个苍老而带着无限恭敬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缓缓转过头,只见贴身太监边令诚正佝偻着瘦小的身躯,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青瓷小药罐,仿佛那里面装着的不是普通的药物,而是稀世珍宝一般。
边令诚蹑手蹑脚地靠近他,满脸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疲惫,那双浑浊的眼睛则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李琮缓缓地睁开双眼,仿佛沉睡了很久一般。
他的目光并没有像常人那样直接落在边令诚身上,而是穿过了细密的雨幕,直直地投向远处那片林间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
那是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他们名义上是保护太子李琮的侍卫,但实际上却是在严密地监视着他。
这些不良人岗哨就如同融入林间的幽魂一般,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他们那冰冷的视线时不时地扫过李琮所在的岩石,仿佛他是一个随时可能逃脱的囚犯。
李琮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几乎难以察觉,但却牵动了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使得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容显得更加扭曲和苦涩。
“保护?”李琮心中暗自冷笑,“恐怕用‘看守’这个词更为贴切吧。”
边令诚并没有察觉到李琮的异样,他熟练地解开了李琮手臂上沾着血污的布条,露出了下面那道不算深却已经红肿发炎的伤口。
边令诚小心翼翼地将散发着苦涩草药味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会给李琮带来更多的痛苦。
当药膏接触到伤口的瞬间,李琮感觉到一阵清凉传来,稍稍驱散了一些寒意带来的不适。
“令诚啊,”李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你说这雨……何时才能停歇呢?”
李琮的问题如同他那漂泊无定的命运一般,既像是在问天,又仿佛是在问自己。
边令诚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李琮喝下了一碗温热的、同样苦涩的汤药,以驱散那侵入身体的风寒。
待李琮眉头微皱,艰难地咽下那苦涩的药汁后,边令诚这才开始收拾起药碗来。
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同时,他那警惕的目光还在不断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周围隐藏着什么危险似的。
终于,边令诚将药碗收拾好,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将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一般,对李琮说道:“殿下,老奴看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啦。就像……就像那罗先生说的话一样,也是云山雾罩的,让人实在难以琢磨啊。”
边令诚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声音又低了几分,几乎是用气声说道:“老奴总觉得……如今的罗先生身上透着一股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让人心里直发毛啊。”
李琮那布满疤痕的眼角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般。
然而,这道锐利如刀锋的光芒仅仅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被他那惯常的木然所取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李琮放在膝上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那里,但实际上却在无意识地用力摩挲着腰间悬挂的那枚温润玉佩。
这玉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因为它是他生母惠妃留下的唯一念想。
每当他抚摸着这玉佩,仿佛就能感受到母亲曾经给予他的温暖和勇气,那是一种早已逝去的感觉,但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就在这时,李琮突然开口问道:“罗先生……去探听消息,去了多久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试探。
边令诚正在收拾药碗,听到李琮的问题,他的动作骤然一顿,手中的瓷碗边缘磕碰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他脸上露出惊惶之色,连忙回答道:“回殿下,已有两个时辰了!老奴……老奴方才隐约瞧见几个不良人骑着快马,浑身湿透地奔了回来,神色仓皇得很,像是……像是潼关那边又出了天大的变故。”
李琮听完边令诚的话,沉默了下来,四周只剩下雨打树叶的沙沙声。
这沉默仿佛持续了很久,让人感到一种压抑的气氛。
忽然,李琮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伸出那只未受伤的手,一把抓住了边令诚枯瘦的手腕。
他的力道之大,让老太监痛得差点叫出声来,但他还是死死忍住了。
“令诚……”李琮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边令诚那浑浊的眼睛,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下气音,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边令诚被李琮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问话吓得浑身一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原本就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更是被恐惧所笼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回……回殿下,自您开府建衙那年起,老奴这条贱命就是殿下的了,至今整整十五载春秋……当年若非殿下在掖庭局救下老奴这条贱命,老奴早就……”
边令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殿下……”边令诚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他借着李琮抓着他手腕的姿势,将身体更凑近些,嘴唇几乎贴在李琮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微不可闻的气声说道:“奴婢……奴婢觉着不对劲!罗先生和那些不良人……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之间打手势、递眼神,默契得很,根本不像是临时拼凑的保护队伍……”
说到这里,边令诚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然后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被人偷听似的,继续说道:“倒像是……倒像是一伙的!奴婢担心……罗先生恐怕早就不是殿下的人了,他……他已经是裴徽的人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李琮的耳边炸响。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边令诚的话,将他心中一直以来隐隐的猜测彻底捅破了,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李琮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的衣领上。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和恐惧。
然而,边令诚的话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不禁想起了罗晓宁的种种表现,那些原本被他忽略或者故意视而不见的细节,此刻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潼关城破时,罗晓宁“忠心护主”,却让他忠心的护卫们“意外”死伤殆尽。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前日,明明有机会绕路尽快返回长安,罗晓宁却以“叛军游骑遍布”、“道路泥泞难行”、“需等更确切消息”等种种借口,硬是将他困在这荒山野岭三天!
这分明是拖延!是囚禁!
李琮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怎么能如此愚蠢,竟然一直被罗晓宁蒙在鼓里!
然而,愤怒过后,更多的是绝望和无助。
他深知,自己如今已是孤家寡人,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他的那些亲信和幕僚,恐怕也早已被罗晓宁收买或者控制。
在这一刻,李琮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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