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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了羊改允提出的丰厚回报后,那个孩子果断地从车库里站出来,大胆地接触黑暗之外的清凉阳光,就仿佛一只健壮的耗子掉进了谷仓。他按照羊改允给他的地址和照片朝着弹头家的方向进发。在确认这一点时,距酌反复地撑开他松弛的眼皮,把眼药水瓶子里的液体倾倒进他的黑色月亮里,直到谎言的声音在他身上绝迹为止,距酌才开始进行下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他的这番说辞并不能为他脱罪,任何言语在庄严的殿堂里都不再具备它们本有的效力,它们成了过期的方便面,或是没充气的篮球。这个孩子是在弹头下班的时候蹲伏到他的,弹头当时正和什么人打着电话,全没注意到拐角处站着的那个小孩,他光秃秃的脑袋像是解剖室里的灯泡。弹头刚一走过那个长有栅栏的拐角,一柄用插头和玻璃改造的刀刃就嵌进了他消化食物的重要场所,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那个与死亡签订了契约的身影就已经无影无踪,弹头的理智和对生命的信仰开始在红黑色的毁灭中土崩瓦解,他倒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躺在了家里的沙发上。

但他受的伤并不重,他甚至没有接受像样的治疗,医生们只往他的嘴巴里喷了点清新剂,随后就请他离开了。他并没去医院,也没有哪个热心人乐于把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来,那是连接两界的坚实桥梁,对于他来说则是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弹头从地上坐起来,刚刚突然袭来的昏迷让他的眼睛几乎难以睁开,他费力地把眼皮打开,就好似打开了一个难拧的罐子。弹头喘着粗气半蹲在原地,发现那把改造过的刀子还扎根在他这里,在红色水体的浇灌下,也许它能长成一株可以结出刀子的树,弹头并不介意把这些果实免费发放给路过的人们,假如他们能保证自己仅仅是个拙劣但热情的厨师。弹头尝试着把那把刀拔下来,但他不敢这么干,他的手上还长着猫的尾巴,一触碰它们他就觉得嘴巴里泛起一股甜味。弹头学着视频里的方法一步一步地把它拔出来,首先,他要找个东西把它剪断,然后,他再把这个东西倒置在地面上,努力记清它倒下的方向,这对后面的游戏环节很有帮助。

弹头越是用力,那把剪刀对他来说就越是容易撑开,在他们单位举办的剪刀比赛里,他轻松地夺得了头名,奖品是一台刚出厂的洗衣机,在幻觉中他们杀死了所有螨虫,蒸汽中的洗涤无法洗净弹头身上嫉妒的细菌,他的同事们怀疑他在那把剪刀上动了手脚,这场比赛就像没按开关的洗衣机那样无用,他们成了弹头的所有物。那台放在他家里的洗衣机没给他带来胜利过后的珍贵喜悦,弹头的家人深信那台洗衣机放射出的紫外线损毁了他们的皮肤,握住刀刃的那双手像长着粗糙的树皮,那下面栖息着一只跑道上淘汰下来的肮脏跑鞋。距酌再三向他确认,像一个律师反复盘问雇主可能遗漏的全部细节,但无论她向弹头询问多少次,弹头都只会给她一个答案,每一次都一字不差,在虚构的世界里他至少还能为自己赢得受人崇拜的权利。那个肇事者蹲在他们家的洗衣机里,随着滚筒的转动,它不得不打开洗衣机的盖子,把自己转移到了落地窗上的那个保温杯里,它受到茶叶浸泡的时候,弹头正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家门。

壳联说,它把那辆车埋在了她家门口的那棵树下,她透过窗玻璃看到了那个肇事者,那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她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它,就好似坐在飞机上的乘客通过机窗看到了一只正飞行的狗,她对此感到既惊讶又惶恐,所幸它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高楼上的窥视者。她忘记自己该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也忘记了卫生间的门该如何打开,如果她没有提前安排一条逃生通道,她肯定要被困在卫生间里。假如她真被困在了卫生间里,她该向谁求助?在这座城市里,她几乎找不到一把可靠实用的剪刀,与其让别人把她从卫生间里拯救出来,她宁愿永远被困在里面。卫生间的墙面上本来有一张刚贴上去的墙纸,现在它已经在壳联的踌躇不决中风化了。

罗那时候刚从更衣室里出来,她并没有撞见前来索要签名的粉丝,天花板上的霉菌也没有像飞鸟的粪便般携带着惊喜坠落到她的眉前,盘坐在救生圈上的溺水者尽情地发挥自己在幽默方面的绝世才能,他们慢悠悠地把担架上的枕头送进急救室,罗的膝盖像被抽了一鞭子,她着急地捡起地上的塑料垃圾桶,像站在峰顶向太阳投掷标枪的投手一般发起反击,桶里湿透了的纸团飞快地迸溅开来,激起水池中鸭子的惊叫,每一根形状圆满的精致羽毛都给罗带来沉眠中的幸运,她靠着松软的枕头入睡时,一声屋外嘹亮的禽类叫声把她从夜里的突发死亡中唤醒,剧烈的感激并不能把她从起床时的愤怒中毫无代价地拖离,她分明感觉到一根棉签落到了她的脚边,曾在耳洞内蜿蜒前行过的痕迹为她表明忠心,有这样一个忠诚的部下,即使在深水区里仰泳,她也绝不惧怕烧烤架与鼾声的欺凌。在烤架上反复翻面的机师想得到一个展示才艺的机会,他们按住身前的操纵杆,如同操控遥控汽车的孩子那般专心致志地盯住眼前的剧院里的蓝莓,像击倒保龄球般碾过这些可恨的蓝莓,挤压出它们暗色的果汁。机师们仿佛失利的孩子那般大哭大闹,渴望仁慈的救生员们能给他们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救生员们一同从救生台上站起来,隔着空气围成一个圈子,在忧郁的机师们面前大胆地窃窃私语。他们竖起耳朵,扩大鼻腔的容量,撑开眼角的皱纹,把鸭蛋不剥壳就塞进嘴里,如同一台榨汁机那样叫个不停,除非有人来制止他们,不然他们要在这里叫上一天,直到泳池里的水全部干涸,任何一只鸭子都无法在这里繁衍为止。机师们把蛋壳改造成他们梦寐以求的机甲,散落在空中的杂乱鸭毛让他们的鼻子变得越来越痒,他们控制住自己打喷嚏的本能,扼杀一切噪音的根源,尽力听清救生员们在交流中流溢出的甘露。他们围成一圈,用手里遥长的鞭子抽打机师们如蛋壳般易碎的脸,一道鲜明的红印立刻像涂歪了的口红般浮现在他们脸上。机师们被强硬地告知,除非他们像底栖鱼那般生活在泳池里,不然下一根鞭子立马就会连同垃圾桶一起随着每天早上的垃圾车运送过来,他们会长久地生活在这种程式化的鞭打里。

罗可以肯定,那个凶手曾经热切地握住过这根鞭子的末梢,并把意志和希望都寄托在下一次重重的鞭打之上。它把带着伤痕的鞭子搁置在储物柜里,在与浪花搏斗之后,轮船的尾巴将失落的它拖回岸上,它在这艘船上充当服务生,既能偿还自己欠下的施救费用,也能掩盖手里那杯龟壳汁的身份。它把杯子里的饮料轻轻放在乘客们的桌面上,那个不稳定的折叠桌随时有可能像台风中的楼房般倒塌下来,然后它的脚会被砸个稀烂,然后那个被吓了一跳的乘客会用手里的扇子拍打它的额头,以此来驱赶寄生在它额头里的鱼蟹。罗丢掉了自己的手牌,距酌逼着她这么做,她在距酌的严密注视下把手牌从胳膊上取下来,然后丢进前方的泳池里。所有人都听到了那阵湿热的入水声,在声音的强烈鼓动下,几乎每个人都有了入水的冲动,距酌认为,它就是靠这种方法在轮船的撞击中侥幸地生存下来。在事后的采访中,它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壮阔的逃生过程,但唯独省去了她是如何打开那些储物柜的,他偷走了那个口渴的乘客的手牌,用它打开了她渴望多日的储物柜。它取走了本属于那个倒霉乘客的鞭子,当这个准备直面死亡的乘客打开储物柜时,他会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迷失了的手牌,让她感到惊喜的是,这个用定时炸弹也难以破解的储物柜根本就没有上锁,他兴奋地拉开柜门,就像一个有购物癖好的人拉开快递柜的柜门那样兴奋。他熟练地把头伸进储物柜,就像一个驯兽师把脑袋伸进狮子的嘴里那样熟练。她没看到她的那根鞭子,但是,手铐上传来的冰冷光泽让他在炎热的夏天里感到舒适,罗把天花板砸开,让窗外的雨滴透过屋顶流进室内,那个祈雨的海豚围着泳池转了一圈,随后就顺着漩涡流进了下水道生出的缺口,在城市地下制造又一起都市传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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